俱舍论疏卷第四
沙门法宝撰
分别根品第二之二
「论曰今应思择至决定俱生」,此品大文第二,有二十七颂明俱生法。文中有二:一问、二答。此即问也。问:何故作此论耶?《正理论》云何缘思择诸法俱生?为破邪宗显正理故。谓或有执诸行无因自然而起、或复有执由一因故诸行得生、或复有执由自性等不平等因而生诸行,为对此执故作斯论。此论问意,意云:一切有为如其体相,色,心等法种种不同,此法生时亦各别起,为有诸法决定俱生。
论「有定俱生」,答也。答中有三:一即略答、二开章门、三依章别释。此略答也。
论「谓一切法至此中不说」,第二开章门也。虽标五法,唯释四章,无为不生此中不说。
论「今先辨色决定俱生」,已下第三依章别释。此一颂,第一释色定俱生。
「论曰至细于此者」,此释颂「微聚」也。极微非聚,微是七微,聚色之中微聚最细。此文亦显色等极微自类聚集成其微聚。又释:同《正理》。《正理》云「色之极少更无分故,立极少名。如一刹那名时极少,更不可折为半刹那。如是众微展转和合定不离者,说为微聚。」准此论文,微是极微,聚是八、九微等。二释之中后释为善。
论「此在欲界至色香味触」,此释欲界无声无根。
论「无声有根至身为第九」,此释无声有身根也。
论「有余根聚至处各别故」,释有余根处各别也。
论「于前诸聚至大种因起」,释有声也。《婆沙》九十云「身、色、声、触界,欲、色界定成就,无色界不成就者,问:身、色、触界可尔,声界云何恒时成就?有作是说:大种离合必生声界。有情若在欲、色界中、大种恒有故常发声。评曰:彼不应作是说,若四大种必恒生声。此所生声何大种造?若即此造,应多有对色一四大种生。若说余造,余四大种复必生声,如是展转有无穷过。应作是说:生欲、色界有情身中,多四大种在一身内,有相击者便发生声,不相击者即无声起。虽一身中必有声起,非诸身分皆悉发声。又此论等云无声八等。」准此等文,定成声者据一有情于一身中定成声故,非定遍有。有声九等,据相隣近。二文意别,互不相违。详诸论意,有眼等根定有身根及有余八,有身根处亦定有八。虽根四境定不相离、必定俱生,亦有内四境有定俱生、有不定者。定者如有感眼必感身等,有唯不离根非俱生灭,如有表色、声,及造表、无表大、变化色等。此等与根虽有无不定,依总处说云定不相离。虽声不定,然声起时必击色等大种方生,色与香等必定俱起,由此有声定有八事。有余八事非定有声,有香味境定有色触,有欲色触非定有香、味。有一师说:身在色界作欲界化,不化香、味。此非正义,此即外境决定有八。造道、定戒四大种等虽依身等,不定俱生。若取必相依有,即无四大起而无色等容有无声。旧《毗婆沙》有二师说。第一师云:一切四大必不离色声,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。第二师云:一切四大不必有色、声,一切欲色不必有香、味。念法师云:「两师竝非正义,各取少分方可为正。应言一切四大必不离色、不必有声,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。故《杂心》云『极微在四根,十种应当知,身根九余八,谓是有香地。』」泰法师云:「念法师意,以《杂心论》不说有声,明知此声非恒成就。」泰法师云:「念法师若作斯释,此大谬也。《发智论》云『谁成就声持?答曰欲、色界。』又《杂心》云『无想众生入十入性。』声既恒成,故知《婆沙》初师一切四大必不离色、声,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,是其正义。然《杂心》、《俱舍》颂不说声者,以声因大种相击故生,非如香等恒时有故。其声此论别加,《杂心》略而不说。」泰法师意说声既恒成,明知一切四大必不离声。
今详念法师释深得论意。一切四大不必有声,与《婆沙》评家义同。一切欲、色界定成就声者,据一身说。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,同《婆沙》一百四十五评家,身在色界作欲界化,亦化香、味而不成就。泰法师解:若言定成就声,此说即是。若言一切四大必不离色、声者,此即非也。只可言不离色,何得必不离声?准《婆沙》评家义,有四大种不离声、有四大种离声,何得说言一切四大必不离声?若言大种皆遍发声,还同婆沙评家所破,故亦非理。又言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,还同念法师。准念法师一切四大必不离色、不必有声者,此同《婆沙》评家所说,击发四大方名有声,自余四大不名有声,非是一身不必有声名为不定。若说同在一身,即合必有声也,应定九、十等。今详《婆沙》二说,前师欲界必不离香、味者,是色界亦化香、味如庄严具而不成就。后师一切欲界色不必有香、味者,是身在色界,唯化欲界色、触二境。泰师、光师妄解念法师意,以《杂心》不说有声,明知此声非恒成就。此即谬释法师意也。念法师既讲迦延,岂不知《发智》云「谁成就声持?答曰欲、色界。」又岂不知无想十入?念法师以非是一切四大恒有声故不必有声,非谓一身全无声也。如此论等云「无声八、九、十,有声九、十、十一」等,此同《杂心》。此言无声,岂说不成就声耶?法师既取此文,意亦如是。
泰法师复引《发智》等论破念法师,为大谬也。又自释云「故知婆沙初师一切四大必不离色、声,一切欲界色必不离香、味,是正义也。」此更大谬。即违《婆沙》有四大无声,此论、《杂心》无声八等。念法师义既顺论文,泰、光二师即谬破耳。
论「若四大种至可得非余」,此明四大体用增减。此是问也。
论「于彼聚中至与麨合味」,此以用增答也。《婆沙》一百三十一有其两说:一云体增、二云用增。此论是后师,《正理》是前师。《正理》救前师云「岂不色法亦见用增?如酢和水、良药和毒、盐和水等。虽两数同而用有异,如何言色就体说增?此不相违。以酢与水触微虽等而味不同,酢味微多、水味微少,故酢味胜还是体增。于诸聚中有味等物体增强故,谓是用增。良药、毒等缘起,理门有差别故,体类如是。由此虽少而能伏多,非异体类有别用生。故执用增是为邪计。或如类别,品别亦尔,故唯心等就用说增、就体说增,谓诸色法,譬如依多、依一成故。」释曰:色、心依一依多不同,用增、体增亦非一例。详其两说,竝是《婆沙》之文,正理论师此中不合弹斥论主为非。然详体增、用增,未为尽理。如若干水具有六味,如有六人同食此水,先觉不同,何者体增?何者用增?故知法性随缘不定,非体、用。
论「云何于彼知亦有余」,问也。
论「由有摄熟长持业故」,答也。于中有二:此第一答。以业有故,知体有也。
论「有说遇缘至用有胜劣」,此第二答。以后有相,知前有体。遇火等缘,苏、臈、铁等物便流动。如冬水中由极冷故,有暖等相。及由先触极冷水故,后触次冷,觉中有暖。虽四大种体不相离,以用胜故唯一相显,如多境相杂胜者先受,多声同发唯闻胜者。《婆沙》一百四十一云「问:云何得知此四大种恒不相离?答:自相、作业一切聚中皆可得故。谓坚聚中地界自相现可得故,有义极成。于此聚中若无水界,金、银、锡等应不可销。又水若无,彼应分散。若无火界,石等相击火不应生。又火若无,无能成熟,彼应腐败。若无风界,应无动摇。又若无风,应无增长。于湿聚中,水界自相现可得故,有义极成。于此聚中若无地界,至严寒位应不成水。又地若无,船等应没。若无火界,应无暖时。又火若无,彼应腐败。若无风界,应不动摇。又风若无,应无增长。于暖聚中,火界自相现可得故,有义极成。于此聚中若无地界,灯烛等焰应不可回。又地若无,不应持物。若无水界,应不生流。又水若无,焰不应聚。若无风界,应不动摇。又若无风,应不增长。于动聚中,风界自相现可得故,有义极成。于此聚中若无地界,触墙等障应不折回。又地若无,应不持物。若无水界,应无冷风。又水若无,彼应分散。若无火界,应无暖风。又火若无,彼应腐败。」
论「有余师说至界谓种子」,此是经部也。唯有种子,无其体相。大乘不言种子,然许或有一大乃至四大,许一造色乃至五境,然同处不相离,非和杂也。经部大意亦同。
论「如何风中知有显色」,问也。若言外境定有八微如外风中无尘埃者,长等形色共许定无,如何得知风中有显色?若无显色即唯有触,孰有八微?
论「此义可信至不相离故」,答也。风中显色但可依教信有,不可比知。或所合香现可取者,虽不可见而香可嗅,香、显必俱定有显也。
论「前说色界至故不别说」,类释色界,可知。
论「此中言事至为依处说」,自此已下问答分别。此是问也。
论「若尔何过」,此反问也。
论「二俱有过至有太少过」,此责依体有太少过。
论「若依处说至有太多失」,此明依处太多失也。
论「二俱无过至能依造色」,答二难也。
论「若尔大种至四大种故」,此就异类大种为难。
论「应知此中至类无别故」,此以类同合说答也。然《正理论》更有二说,故彼论云「或唯依体亦无有失,由此中说定俱生故。形色等体非决定有,光、明等中则无有故。或唯依处,然为遮遣多诽谤故,别说大种。多诽谤者,谓或谤言:大种造色无别有性(谓譬喻部及觉天等)。或复谤言:无别触处所造色体(室利逻多说许余色)。或复谤言:非一切聚皆具一切。经部诸师或有总无四大,或复谤言数不决定,别说大种此谤皆除(经部诸师同大乘说,或言定有大种不必具四)。」
论「何用分别至义应思择」,此论主止诤也。
论「如是已辨至今次当说」,此下半颂释余俱生。
「论曰至余则不起」,释心、心所必定俱也。无有心王起时不兼心所,心所起时不兼心王,故言必俱。非谓心王而与一切种类心所俱也。
论「诸行即是至四相俱起」,言「诸行相」者,谓一切有为与四种相必定俱起。上句「必俱」二字流至下句,诸行相必俱也。
论「言或得者至是故言或」,释颂「或得」二字。于诸行中,或与得俱起,谓有情法;或与得不俱,谓无情法,故言或也。
论「向言心所何者是耶」,此下乘便广明心所。言心所者,是心所有。《正理论》云「四有为中广辨色、心,如前品说。」心所等法犹未广辨,自下有十一颂半广明心所。文中有四:一述名体、二述俱生、三述简滥、四述众名。就述名体中复分为二:一开章列名、二牒章别释。此下半颂开章列名。
「论曰至五小烦恼地法」,列五地名,可知。依《婆沙》四十二,五地法外更有大有覆无记地,谓有覆无记心、心所法。大无覆无记地法,谓即一切无覆无记。此二地法无别心所,故此不说。
论「地谓行处至为彼法地」,总释五地名也。
论「大法地故名为大地」,别释大法地也。谓地是心王,大法是心所。
论「此中若法至名大地法」,别释大地法也,谓即心所。此是两重属主释也。
论「谓法怛于一切心有」,示大地法体也。
论「彼法是何」,此重问也。自下别释五大地法,即为五段。此下第一,一颂别释大地法也。将释名体,先释总名,如前所述。《正理论》云「地即是心,大法地故名为大地。此中若法,大地所有,名大地法。谓法遍与一切品类一切心俱生,由此故心非大地法,非心俱生故。」准上论文,受等十法遍一切心故名为大。心王与大为所依故,名为大地。受等十法与心俱生,名大地法。心与心王不俱生故,非大地法。《婆沙》十六「问:大地法是何义?答大者谓心。如是十法是心起处,大之地故,名为大地。大地即法,名大地法。有说:心名为大,体、用胜故。即大是地,故名大地,是诸心所所依处故。受等十法于诸大地遍可得故,名大地法。有说:受等十法遍诸心品故名为大,心是彼地故名大地。受等即是大地所有,名大地法。」前之二释与二论异,后之一释与二论同。自古诸师或以三义、或以五义简五地别,恐烦不叙。今此论主唯以一义简地法别,胜于三义五义简也。即以遍于一切心简,自余心所皆不能遍一切心也。
「论曰至和合遍有」,先总释遍有。谓传婆沙师说,故言传说。
论「此中受谓至有差别故」,准释受蕴。言领随触,及于此中正理不破,故知此言即谓领顺苦、乐等触,非谓领顺苦、乐等境。有人定为领纳前境,非决定也。故《正理》云「于所依身能益、能损、或俱相违,领爱、非爱、俱相违触,说名为受。」准此论文,领同时触。
论「想谓于境取差别相」,即是取男、女等差别之相。《正理论》云「安立执取男、女等境差别相因,说名为想。」述曰:谓能为因,令心、心所安立男、女等相而执取故。
论「思谓能令心有造作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令心造作善、不善、无记,成妙、劣、中性,说名为思。由有思故,令心于境有动作用,犹如磁石势力能令铁有动用。」
论「触谓根境至能有触对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由根、境、识和合而生,能为受因有所触对,说名为触。」
论「欲谓希求所作事业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希求取境说名为欲。」
论「慧谓于法能有简择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简择所缘邪、正等相、说名为慧。简择未决,亦得疑俱。」
论「念谓于缘明记不忘」,《正理论》「于境明记不忘失因,说名为念。」述曰:由念力故,于缘境明记显了,能为后时不忘失因,非谓但据缘过去境。
论「作意谓能令心警觉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引心、心所,令于所缘有所警觉,说名作意,此即世间说为留意。」述曰:诸心:心所沈没不行,由作意力警令发觉,策之令造能属于境,即世间言留心于此。
论「胜解谓能于境印可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于境印可,说名胜解。有余师言:胜谓增胜,解谓解脱。此能令心于境无碍自在而转,如胜戒等。」述曰:于境分明印可,审定是事如是、非不如是殊胜之解,名为胜解。问:若然者,与疑相应,云何有胜解耶?解云:有耶无耶,于二心中一一皆能印可取相,故有胜解。言余师者,《杂心》等师。彼说令心于境自在为胜,境不能碍故。得改易名解,解谓解脱。故旧《杂心》谓名解脱。言胜戒等,等取胜定、胜慧。如说由触故心属于境,由胜解故心离于境。即其义也。
论「三摩地谓心一境性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令心无乱取所缘境不流散因,名三摩地。」述曰:由定力故,当刹那中令心、心所同属一境,至此非余。三摩地者,此云等持,即平等持心于一境住。上释诸心所,言于心者亦兼心所。诸相相违而俱起者,如理思之,恐烦不述。略举两论辨其体相,欲述多文,恐繁不叙。
论「诸心心所至唯觉慧取」,此难心、心所法微细难知。有部之宗十法遍行,大乘之中唯五遍行。《正理》中云「彼上坐言:但有三种,谓受、想、思。此即唯三名为遍行。亦有不立心所,唯心差别说名受等。」应录之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彼法是何」,自下第二,一颂释大善地法。先释大善地。彼善地法两重属主,如前可知。
「论曰至唯遍善心」,此释大善法名,诸心所中有,唯是善不遍善心,谓欣、厌也。有遍善心非唯是善,谓大地法。有唯是善亦遍善心,谓信等十。有不遍善心及非唯是善,谓寻伺二、睡眠、恶作。唯染心所非善性故,善言已简。
论「此中信者至故名为信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心浊相违,现前忍许。无倒因果各别相属,为欲所依能资胜解,说名为信。」《入阿毗达磨》云「是能除遣心浊秽法。如水清珠置于池内,令浊秽水皆即澄净。如是信珠在心池内,心诸浊秽皆悉除遣。」
论「不放逸者至名不放逸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专于己利,防身、语、意。放逸相违,名不放逸。」述曰:己利即是三乘涅盘及世爱果。是己所专,举所依也。防身、语、意,举作用。放逸相违,明所治。
论「轻安者谓心堪任性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正作意转,身心轻利安适之因。心堪任性,说名轻安。」述曰:正作意转,明所依位,即如理作意正现起时。能为身心轻利安适之因,举作用也。心堪任性,指其体也。
论「岂无经亦说有身轻安耶」,经部问也。既有经说有身轻安,如何唯是心堪任性?
论「虽无非说至应知亦尔」,有部释也。此如身受非是色身,即是五识相应受也。轻安亦尔。
论「如何可立此为觉支」,经部难也。若五识相应有轻安者,如何可说此为觉支?此难绝也。今详此难非为切当。即心轻安当非皆是觉支,如何五识轻安令是觉支?
论「应知此中至身堪任性」,此文经部释经与有部不同。经说身轻安性,即是色身有堪任性,身中轻触。
论「复如何说此为觉支」,有部难也。觉支是心所,轻安是色法,如何可说此为觉支?
论「能顺觉支至心轻安故」,经部通也。由入定时身轻安性,随顺定中心轻安故,名为觉支。
论「于余亦见有是说耶」,有部问也。于余亦有如是相从立名耶?
论「有如经说至得名无失」,引经例释。亦见余处嗔及嗔因缘名嗔恚盖,见、思惟、及勤名为慧蕴。虽彼嗔因、思惟及勤,非嗔、非慧,然顺彼故亦得彼名。此亦应尔。经部亦许有心轻安,而无别体,即思差别。唯定心有,于散即无,五识相应理即非有。身轻安者即是轻触,身轻利因。《正理论》云「有作是言:此中既说身轻安故,非唯心所说名轻安。此言非理,受等亦应同此说故。然五识身相应诸受说名身受。有作是说:设有轻安,体非心所。然此中说心所法故,不应说彼,以能随顺觉支体亦名觉支。谓身轻安,能引觉支心轻安故。亦见余处,嗔及嗔因名嗔恚盖,见、思惟、勤名为慧蕴。虽彼嗔因,思惟及勤非嗔非慧,然顺彼故亦得彼名。此亦应尔。」今详此《正理》既言有作是说叙两师说,有人所释似不得意。亦见余处已下,似通述彼计,非是欲说五识轻安名觉支也。《婆沙》上下无说身轻安名觉支故。设有此说,是引证自宗,即是别有经说身轻安名觉支也。
论「心平等性至说名为舍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心平等性说名为舍。掉举相违如理所引令心不越,是为舍义。」述曰:心平等性即指其体。对治沈掉不平等性,故名平等。掉举相违,举所治也。掉行麁动,违舍义强,所以偏说。如理所引等者,释舍义。谓舍是善性,是如理心引生,能调伏心令不越所作。此论「无警觉性」者,即是无掉举也。
论「如何可说至二相应起」,难也。通中作意是有警觉,善中行舍是无警觉,如何同一刹那二相应起?
论「岂不前说至难可了知」,论主答也。
论「有虽难了至而不乖反」,外重难也。
论「此有警觉至有何乖反」,答也。作意有警觉,舍即无警觉。二体既殊,有何乖反?
论「若尔不应至皆互相应」,外重难也。一有警觉、一无警觉,二既有殊,如何同缘一境?又若有警觉与无警觉二得相应,亦应一切贪、无贪等皆互相应。
论「如是种类至应知亦尔」,答也。如是体别、用殊种类所余诸法,此中应皆引来为例。如彼用别同一心起,今于此中舍及作意同一心起,应知亦尔。
论「惭愧二种如后当释」,指下释也。
论「二根者谓至大善地法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已得、未得境界,耽着希求相违,无爱染心名为无贪;于情非情无恚害意,哀愍种子说名无嗔。」
论「言不害者谓无损恼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与乐、损恼有情相违,心贤善性,说名不害。」
论「勤谓令心勇悍为性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于诸已生功德、过失,守护、弃舍。于诸未生功德、过失,令生、不生。心无堕性,说名为勤。由有此故,心于如理所作事业坚进不息。」依《正理论》,于善法中更立欣、厌,然不遍于一切善心。故彼论云「说二及言,兼摄欣、厌。厌谓善心审观无量过患法性,此增上力所起顺无贪心厌背性,与此相应名厌作意。欣谓善心希求过患出离对治,此增上力所起顺其证修心欣尚性。此于离喜未至等地亦有现行,故非喜受,与此相应名欣作意。此二行相更互相违,故一心中无容竝起,是故此中不正显说,大善地法性不成故。亦有喜根、厌行俱转,定无有欣、厌行俱转。为表此二定不俱行,说二及言,行相违故。」又《阿毗达磨论》云「欣谓欣尚。于还灭品见功德已,令心欣慕随顺修善。心有此故欣乐涅盘,与此相应名欣作意。厌谓厌患。于流转品见过失已,令心厌离随顺离染。心有此故厌恶生死,与此相应名厌作意。」又《婆沙》二十八云「评曰:有别法名厌,非慧非无贪,是心所法,与心相应。」此说在复有所余如是类诸心所法与心相应。然见蕴说苦、集、忍智名能厌者,由彼忍智与厌相应故名能厌,非厌自性。又《婆沙》一百九十六,评家别说有厌体。与前文同。此厌唯善,通漏、无漏。又《婆沙》一百四十三亦别立欣、厌。然诸小论多不说者,以非恒起不遍善心,不说以为大善地法。诸心、心所有相应起,非自力起,有二十八,通中除慧,善大地十,烦恼地除无明一,不善地二,不定取二谓寻、伺。有自力起非相应起,有十六法,谓小惑十,不定中六谓贪、嗔、慢、悔、睡眠及疑。其睡眠所以是自力起者,由于睡位起贪、嗔等及诸善心。此是贪等、善等随眠而起,非是眠睡随贪等起。故《婆沙》五十云「睡眠、恶作虽亦独立而不离二,不立结中。问:若尔,贪等应是亦自力起亦随从起。答:于睡眠中若自力起、若他力起,或皆随眠,故相无差别,所以不说。又虽随眠起,性不随彼成不善等,故不别说。亦相应起亦自力起,谓有二法,谓大惑中无明及通中慧。若作五见则自力起,余即相应无明。若与九种随眠、十种小惑及与悔俱则是相应,不共无明则是自力。非相应起非自力起,谓有一法,即是心王。」
论「如是已说至彼法是何」,自下第三明大烦恼地法。两重依主,如文可知。此有四句。有唯染非遍,谓忿、覆等,及贪、嗔等,并无惭等。有遍染非唯,谓通中十。有遍亦唯,谓大惑地。非唯非遍,谓即寻、伺、睡眠、恶作。唯善心所非染性故,染言已简。
「论曰至无智无显」,此释无明相也。《正理论》云「痴谓愚痴。于所知境,障如理解、无辨了相,即是无明。无智、无显故说名愚。」
论「逸谓放逸至所对治法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于专己利,弃舍纵情,名为放逸。」述曰:专己利者,如不放逸中释。
论「怠谓懈怠至勤所对治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于善事业阙减胜能,于恶事业顺成勇悍,无明等流名为懈怠。由此说为鄙劣勤性,勤习鄙秽故名懈怠。」
论「不信者谓至信所对治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心不澄净、邪见等流,于诸谛宝、静虑、等至现前轻毁,于施等因及于彼果心不现许,名为不信。」
论「惛谓惛沈至是名惛沈」,此引对法释也。
论「此是心所如何名身」,问也。既是心所,如何对法说身重等?
论「如身受言故亦无失」,答也。如言身受,非即是身而是心所。言身惛沈,义亦应尔。《正理论》云「?瞢不乐等所生心重性,说名惛沈。由斯覆蔽,心便惛昧无所堪任,瞢愦性故。由是说为轻安所治。」
论「掉谓掉举令心不静」,《正理论》云「亲里寻等所生令心不宁静性,说名掉举。心与此合,越路而行」。
论「唯有如是至烦恼地法」,总结数也。
论「岂不根本至掉举放逸」,此举本论难也。本论六中不说惛沈,大地法中复取其五合成十数名大烦恼地法,今将本论难唯有六。
论「天爱汝今至不闲意旨」,总非难也。汝但知本论说十之言,而不知彼后五即是大地法也。惛沈就胜虽障等持,明其体性谁无掉举?既同唯遍染心,如何非是烦恼地法也?
论「意旨者何」,此却问也。
论「谓失念至及邪胜解」,广答意旨,如文可解。问:失念、不正知、邪胜解、心乱及非理作意,何故本论说此五法而许通入大烦恼地,受等五法而不入耶?答:仰测论意,由此五法于善品中所起业用顺自名体;于染分中所起业用违自名体故,染位名失念、不正知、邪胜解、心乱、非理作意等相违名也。受、想、思、触、欲,于染、净位中所起业用不失本名,故不重说。论主将为有过,不劳广释。
论「故说若是至谓除前相」,广作四句分别,如文可解。
论「有执邪等持至与此不同」,叙异说四句也。
论「又许惛沈至于谁有过」,通惛沈入大烦恼地,与本论说不同难也。共许惛沈与余掉举等通与一切烦恼相应,其义是同,而不说在大烦恼地,于谁有过?此即乃是不立者过,非我有过,与余同故。
论「有作是言至非至掉举行」,此叙异释惛沈不入大烦恼地所以。此是《杂心》等释。《正理论》释本论意云「然此惛沈无明覆故,本论不说为大烦恼地法。有言:彼论说无明名唯目惛沈,相相似故,无明性是大遍行故。是此地法,不说而成。」准上论文,此云本论十烦恼地说无明者即是惛沈,惛沈相似无明。所以不说无明者,无明与一切染心相应,不说而成故。《正理》有说此名总目二义。已上论文,此说本论大烦恼地法中,说无明者名一,所目通二,谓无明、惛沈。
论「谁惛沈行至不俱行故」,论主难《杂心》等释。谁有惛沈而无掉举?谁有掉举而无惛沈?此二未尝不俱行故,何得有惛沈行顺等持也?
论「虽尔应知随增说行」,外人答论主也。虽掉举、惛沈二常俱行,而惛沈偏增者名惛沈行。
论「虽知说行至建立地法」,此纵夺外人也。
论「故此地法至俱起非余故」,总结成也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彼法是何」,已下半颂第四释不善地法。有两重释,如前可知。颂云「唯遍不善心」者,此有四句。有不善非遍不善,谓忿等七及不定中嗔。有遍不善非唯不善,谓大地十,大烦恼六,不定中寻、伺。有遍不善亦唯不善,谓不善地二法。有非唯不善非遍不善,谓小惑三,不定之中睡眠、恶作、贪、慢、疑等。唯善心所,不善已简,不劳唯、遍。
「论曰至如后当辨」,指下释也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彼法是何」,自下第五,有一颂释小烦恼地法。有两重释,如前可知。谓以小分染污心俱,故名为小。
「论曰至烦恼地法」,释小义也。一唯修所断、二唯意识地起、三唯无明相应、四各别现行。大善地法不与一切染心相应,烦恼之名以简此法。寻、伺虽通染心,阙四义故,不名为小烦恼地法。大烦恼地、大不善地虽复唯与无明相应,阙三义故,不得名小。慢、疑二种虽唯意地起,唯无明相应,各别头起,非唯修断,阙一义故,不得名小。恶作一种虽唯修断,唯意地起,以非唯与无明相应,虽别头起,不名为小。睡眠一种虽唯意地,阙三义故,不名为小。贪、嗔二种虽复唯与无明相应,各别头起,阙二义故,不名为小。前之四地皆名为大,此之一地不得大名者,通大地法以遍一切心故名大,大善地法以遍一切善心名大,大烦恼地以遍一切染心名大,大不善地以遍一切不善心故名为大。又上四地法皆竝头起,故名为大。
论「此法如后至当广分别」,指后释也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寻伺等法」,已下第六明不定也。言不定者,谓不定入余五地故,故言不定。恶作、睡眠、寻、伺等法者,此举四法等余贪、瞋、慢、疑。《婆沙》四十五云「睡眠、恶作、怖、寻、伺心。」又七十五云「评曰:应作是说:此心所中应别说怖。所以者何?有别心所与心相应是怖自性,此即说在复有所余如是类法与心相应心所法内,非诸烦恼。复说怖唯欲界;上界言怖,于厌说怖。」又云「问:若尔厌、怖有何差别?答:尊者世友作如是说:怖唯欲界,厌通三界。复作是说:怖在烦恼品,厌在善品。复作是说:怖染污无覆无记,厌唯是善(准上,怖不通善,厌唯善性)。」《正理论》云「类言为摄不忍、不乐、愤发等义。」准此论文,不忍等法既是小烦恼类,亦是少分染心相应,各别头起,唯修所断,在意识地,唯无明相应。又此忿等,大乘中说谓嗔分等,故是假法。此宗皆是实有性,故《正理论》云「如前所说一切心所,应知其性皆是实有。所以者何?非一品类所缘义中,种种行相俱时起故。一体同时,如所缘义,差别行相无容有故。然由余法所制伏故,见其相续变异而起。现见清油、垢、水、风等势力制持,灯相续中便有明、昧、声、动等故。」已上论文。然诸心所差别功能难可了知。且如睡眠、恶作,非唯不善,而取一分入十缠中。寻亦虽通无漏,而为道障。胜解、定、慧虽通三性,而立五分法身。一种五根,三是通摄,二是善地。如是等类法性难知,心所相翻义亦如是。古来相传废立,依此论有四十六种,谓大地法十至不定有八。于四十六中,如大地法十,寻、伺、睡眠、恶作,以通三性或通二性,故此十四不别翻名。余三十二中总有二类:一净品有十,谓信等;二染品有二十二,谓大烦恼地法六,大不善地法二,小烦恼地十,及贪、嗔、慢、疑。若于染中通五断、遍六识者,即正翻入净。若不通五断、不遍六识者,但可傍翻。总有十法,谓大烦恼地法六,不善地法二,及与贪、嗔。大烦恼地法六中翻痴为无痴,无痴即是大地慧故,故于善中不立无痴。翻放逸为不放逸,翻懈怠为精进,翻不信为信,翻惛沈为轻安,翻掉举为行舍。不善地法二中翻无惭为惭,翻无愧为愧。不定中翻贪为无贪,翻瞋为无瞋。于小惑中,害虽不通五断、非遍六识,而亦翻者,以过重故恼乱菩萨、障趣菩提。菩萨将证无上菩提,仍起欲、恚、害觉,所以别翻。余九及与慢、疑,二义不具,但可傍翻,非正翻也。谓余九及疑,非通五断、非遍六识。慢虽通五断,而不遍六识,故不翻也。此十一种但可傍翻者,就中有二:一约等流门翻、二约行相相似门翻。言等流者,谓是本惑等流果故。忿、恨、嫉是嗔等流果,翻入无嗔。恼是见等流,翻见取为正见,正见即是大地中慧,所以善中不可别立。覆或是贪等流,翻入无贪;或是痴等流,翻入无痴。无痴是慧,故于善中不别立也。悭、诳、憍、欲贪等流,翻入无贪。谄是诸见等流,翻入正见,正见还是慧数,故善不立。约等流门但翻得九。慢、疑本惑,非等流故,二种不可翻也。害虽是嗔等流,过重别翻,已如前释。言约行相相似翻者,如忿、恨、嫉、恼与嗔行相相似,翻入无嗔。覆若贪等流,与贪行相相,似翻入无贪;若是痴等流,与痴行相相似,翻入无痴,即是慧摄。悭、诳二种与贪行相相似,翻入无贪。谄谓谄曲,翻曲即为正直,正直是舍。《品类足》第三云「身正直,心正直。」憍之与慢,憍自傲逸,慢陵蔑他、不恭敬师。若不憍、慢,心便恭敬,敬即是惭,翻入无惭。疑谓犹豫不决行相,若能正决即是智慧,翻入慧中。害虽似瞋,过重别翻,已如前释。
论「此中应说至决定俱生」,上来五颂辨大地法等。自下有四颂,大文第二辨心、心所决定俱生。于中有二:初三颂辨欲界俱生、后一颂明上界俱生。此三颂释欲界俱生。
「论曰至无覆无记」,此即总分欲界心可为五类也。下释五品,即为五数。
论「然欲界心至至二十三」,此第一释善心起数,如文可解。
论「恶作者何」,自下便释恶作。此问起也。
论「恶所作体名为恶作」,略释名体。
论「应知此中至心追悔性」,广释体也。谓不称情所作事业,名为恶作,非是不如理事名为恶作。如不善悔,缘善所作。能追悔心缘其恶作,从境为名。即是有恶作故名为恶作,是多财释。准下三喻,有三义释:一从所缘得名、二从所依得名、三从因受称也。
论「如缘空解脱门至说为不净」,从所缘境立此名也。
论「又见世间至说为恶作」,从其所依立此名也。
论「又于果体至名宿作业」,此是从因受其称也。
论「若缘未作事云何名恶作」,问也。谓若有所作,此可说为从境等故名为恶作。若有追悔不作之事,何得相从名恶作耶?
论「于未作事至是我恶作」,答也。谓即不作亦名恶作。如有人言:「我于今日不施此物,是我恶作。」此即是作,此之不作亦名恶作。《婆沙》三十七云「此中恶作总有四句:一有恶作是善,于不善处起。二有恶作是不善,于善处起。三有恶作是善,于善处起。四有恶作是不善,于不善处起。」
论「何等恶作说名为善」,问也。
论「谓于善恶至二处而起」,答也。谓于善不作、于恶作中心追悔性、名之为善。于恶不作,于善作中心追悔者,不善。恶作皆悉依于善及不善二处而起,或皆依作、不作二处而起。
论「若于不善至谓寻与伺」,此第二释不共心品。
论「何等名为不共心品」,此问不共心品法也。
论「谓此心品至贪烦恼等」,答也。谓不共心者,不与贪等烦恼相应名为不共。《婆沙》三十八有二说,云「第一师说:唯见所断,不与贪等、忿等相应,自力而起,名为不共。以修所断忿等相应,非自力起,不名不共。第二师云:通见、修断。不与贪等本惑相应,皆名不共。忿等相应,非自力起,皆是不共。」准此论文,第二师释不与随眠相应起故名为不共。此中俱起,依前师说,唯是见道。问:此中所说不共无明,于何位起?答:若诸异生由胜解力,发起正见或起邪见,心劳倦时数数间起迷四谛理不共无明,谓缘四谛不欲、不忍、不了行相。准《正理论》释颂「唯」字,即不共通二十一也。《正理》释颂中「见俱唯二十」,云「颂唯言者,是简别义。谓唯见俱,定有二十。表不共品中容有恶作等,谓若恶作是不善者,唯无明俱,非余烦恼,贪、慢二种,欣行转故。恶作然戚行相转故。嗔外门转,行相麁故;恶作行细,内门转故。疑非恶作俱,疑不决定,恶作决定,故不俱起。有身见等,欣行转故,极猛利故,恶作不尔。然此恶作依善、恶行事处转故,诸见不尔,故不相应。邪见一分虽戚行转,而二因故,非恶作俱。言二因者,谓极猛利、理处转故。是故恶作是不善者,唯无明俱。」详其恶作具六义:一愁戚行,违情方起故。二内门转,审察是非故。三行相细,谛思方起故。四决定故,解知方悔故。五不猛利,追恋心昧故。六但缘事,缘善、恶行故。邪见虽有四义,无二义故,非恶作俱。《正理》但云「或恶作俱有二十一」,即是不共无明,通修所断,故知亦取后师义也。
论「于不善见至说为见故」,释不善见,同不共品有二十也。如文可解。
论「言不善见至或戒禁取」,释三不善见也。
论「于四不善至贪等随一」,此第二释贪等俱起。
论「于前所说至加忿等随一」,第三释忿等也。
论「不善恶作至第二十一」,此第四释不善恶作相应品也。
论「略说不善至有二十一」,总结上也。
论「别于无记至谓寻与伺」,第四释有覆无记相应品也。性是染污,能有隐覆,名为有覆。体非巧便,无果记故,名为无记。
论「欲界无记至应知如前」,释。此出有覆无记体也。
论「于余无记至并不定寻伺」,此第五释无覆无记。体非染污,不障圣道,无果记故,名无覆无记。
论「外方诸师至心所俱起」,叙异师说。异师意云:忧如喜根,非唯有记,由此恶作亦通三性,此相应品便有十三心所俱起。《正理论云》「然此恶作通善、不善,不通无记,随忧行故,离欲贪者不成就故。非无记法有如是事,然有追恋:我顷何为不消而食?我顷何为不画此壁?如是等类。彼心乃至未触忧根,但是省察未起恶作,若触忧根便起恶作。尔时恶作理同忧根,故说恶作有如是相,谓令心戚恶作心品。若离忧根,谁令心戚(名省察误)?」
论「应知睡眠至如例应知」,此述睡眠遍前一切心品中故,皆悉无遮。睡眠无梦,性唯无记;据有梦说,故通三性。即不定中总有四例:一贪、瞋、慢、疑唯自力起;二恶作善及不共俱起通二、不善自力、善即共起。三睡眠有时亦容与一切心品俱起。四寻、伺定与欲界一切心品俱起。
论「已说欲界至当说上界」,自此已下一颂第三明上界也。
「论曰至如欲界说」,文中有三:一明初定、二明中间、三明二禅已上。此文第一明初定也。不定除瞋、恶作、睡眠,小惑除七,不善地二,余皆同欲。以于上界无不善法眠、恶作故。
论「中间静虑至余皆具有」,此第二明中间禅也。此地除寻与初禅异,自余心所皆同初定。
论「第二静虑至如前具有」,此第三明二定已上。文中有二:一正释、二引证。此文初也。二定已上如前所除,兼伺、谄、诳,自余皆与中间定同。
论「经说谄诳至令还问佛」,第二引证,如文可解。梵王不知四大若无漏定,依六禅地皆容可尽、皆悉能断,第四静虑修烦恼故。若有漏定,唯空处近分,唯此近分能尽色故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差别云何」,自此已下有两颂,大文第三简相滥也。
「论曰至所敌对法」,此释第一对中无惭相也。「于诸功德」,谓尸罗等。「及有德者」,谓亲教等。此二是无惭境,故言「于」也。于此二境不尊敬故,名为「无敬」。不崇重故,名「无崇」也。或如次第各属其一,于德不敬、于人不重。于诸功德无所忌难,于有德者无所随属,此无惭相。「即是恭敬所敌对」者,明能治也。
论「为诸善士至能生怖故」,此释第二无愧相也。「为诸善士所诃厌法说名为罪」者,出罪体也。即不善法无愧境也。「于此罪中不见怖畏」者,明无愧行相也。「此中怖言显非爱果能生怖故」者,释怖名也。此之怖言,因受果名,以不善果能生怖故,故名为怖。即是无愧不见恶果,名不见怖。恶果有二:一是现果,讥毁谪罚等;二异熟果,三恶道等。
论「不见怖言至名不见怖」,外问。无愧行相名不见怖,为见怖果而不生怖名不见怖?为不见怖果名不见怖?
论「若尔何失」,反问。
论「二俱有过至应显无明」,外出过也。「若见而不怖应显智慧」,《正理论》意,慧是邪见,慧为体故名为智慧。邪见虽见三恶道等,而拨因果相属之理,故无怖也。「若不见彼,怖应显无明」者,无明无智,不了因果,名不见也。
论「此意不显见与不见」,论主答也。不见怖言,不显见与不见。
论「何所显耶」,外人问也。既不离二,更何所显?
论「此显有法至说名无愧」,论主答也。此显无愧别有体性,非是无明亦非邪见,与二为因,名为无愧。即是无愧与邪见无明为因,令虽见不怖、或不见彼怖。
论「有余师说至说名无愧」,述异说也。此师意说:造罪之时,观自无耻是无惭相,观他无耻是无愧相。无耻是同,就自、他别。
论「若尔此二至云何俱起」,外人难。观自即缘自,观他即缘他,此二境别,云何俱起?
论「不说此二至说名无愧」,余师答也。就胜而说,非是别缘。
论「惭愧差别至说名为愧」,翻第一释,可知。
论「翻第二释至说名为愧」,翻第二释,可知。《正理论》云「趣向如理,自、法二种增上所生。违爱等流心自在性,说名为惭。」述曰:惭以不作恶为义。圣道、涅盘皆名如理,善心趣彼,举所依也。自增上者,即恐自落三涂。法增上者,即恐废传法。二增上力所生,举其因也。爱等流,即无惭。违无惭,即明对治。由此不为恶法所牵,名自在性,指其体也。《正理》又云「爱乐修习功德为先,违痴等流、厌恶劣法,说名为愧。有说:怖畏谪罚、恶趣、自他谤因,说名为愧。」述曰:愧以灭诸恶为义。爱乐功德为先,举所依也。痴等流,即无愧。违无愧者,即明对治。劣法,谓诸有过失法。于中生恶,即作用也。有说已下,叙有别释。现遭屈辱为讁罚,当来三恶为恶趣,己遭尘点为自谤,令他受谤为他谤。此四法因,谓诸烦恼。于如是因生怖畏,亦举作用。
论「已说无惭至谓除前三相」,释第二对爱、敬相别。与忻相应信,名之为爱,即是爱乐可忻尚法。贪染前境亦名为爱,即是染着爱也。由此爱妻子等,是染着爱;爱师长等,是信爱也。缘灭、道谛忻相应故,亦信亦爱。缘苦、集谛厌相应故,是信非爱。染爱贪故,是爱非信。
论「有说信者至谓有敬等」,述异说也。此师意说:信是忍许有德,由此为先方生爱乐,故信非爱,信因爱果故。敬谓敬重,以惭为体。
论「有惭非敬至谓缘灭道惭」,此第二师,成两句也。于忻上境名敬名惭,于厌劣境是惭非敬,故成两句。
论「有说敬者至故敬非惭」,此第三师释惭、敬。此师意说:敬是有所崇重,由此为先方生惭、耻,即敬为惭因也。
论「望所缘境至谓除前三相」,四句分别,如文可知。
论「如是爱敬至无色界无」,此明界通局也。无色界中无色身故,不能缘他起敬爱也。亦不缘下佛世尊等,故无有敬。
论「岂不信惭至无色亦有」,问也。
论「爱敬有二至无色界无」,答文,可解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差别云何」,已下一颂第二明寻、伺、慢、憍别也。
「论曰至细性名伺」,此释寻、伺二别相也。
论「云何此二一心相应」,经部问也。麁、细相违,如何许二一心俱起?
论「有作是释至俱有作用」,有部答,如文可解。
论「若尔寻伺至体非凝释」,此是麁、细之因,体非麁、细。第一难也。
论「又麁细性至应有寻伺」,第二难也。此即应至上地亦有,如何唯至初定有耶?
论「又麁细性至以别寻伺」,第三难也。麁、细无体,何得有实寻、伺体耶?
论「复有释言至于理何违」,叙异释也。
论「若有别体至俱时起故」,难也。麁、细一法上下不同,如何俱起?此经部宗不许有别体性。
论「若言体类至别相云何」,纵释,征也。
论「此二体类至显其别相」,答也。
论「非由上下至有上下故」,此重难也。
论「由是应知至一心相应」,总结难也。
论「若尔云何至具足五支」,有部难经部也。
论「具五支言至故无有过」,经部答也。《正理论》云「若尔麁、细性相违故,不应寻、伺一心俱生。虽一心中二体可得,用增时别,故不相违。如水与酢等分和合,体虽平等,而用有增。麁心品中寻用增故,伺用被损有而难觉。细心品中伺用增故,寻用被损有而难觉。若谓酢用一切时增故非喻者,此言非理,我不定说以酢喻寻、伺喻于水,但有用增者即说如酢故。若心品中寻、伺二法随用增者,即说如酢,微便喻水。由是寻、伺虽心中体俱可得,用时别故,而无一心即麁即细。如贪痴性虽竝现行,而得说心为有贪行。随何心品有法用增,由此为门总标心品。」
论「如是已说至故名为慢」,自此下释慢、憍差别。此即慢相。《正理论》云「慢谓对他心自举性,称量自、他德类胜、劣,若实不实,心自举恃陵蔑于他,故名为慢。」
论「憍谓染着至无所顾性」,释憍相也。《正理论》云「憍谓染着自法为先,令心傲逸无所顾性。于自勇健、财、位、戒、慧、族等法中,先起染着心生傲逸,于诸善本无所顾盻、故名为憍。」于诸善本无所顾者,谓由心傲,于诸善业不欣修习。是谓憍、慢差别之相。
论「有余师说至差别之相」,自此已下叙异说也,如文可解。准上论文,慢谓方他、憍唯自傲,是谓慢、憍二相差别。
论「如是已说至名义差别」,自此已下有一颂,大文第四明心、心所众名义也。
「论曰至故名识」,就长行中有二:初唯释心王众名,后通释心、心所众名。此释心王。以三义别,立三种名。梵云质多,此言心,是集起义,谓由心力引诸心所及诸一切所作事业,如树界之心,集起皮肤及枝叶等。梵云末那,此言意,是思量义,以心能思量故名为意也。梵云毗(毗必反)若南,此言识,是了别之义,谓心于境能了别故谓之为识。
论「复有释言至而体是一」,述异说也。界是性义、因义。净、不净品缘境差别,作种种因差别不同,故名为心。如一树心与大小枝叶种种不同而为界性。余文易了。
论「如心意识至而体是一」,类释心所。于中有二:一结前引后,二释心、心所众名。此即初也。
论「谓心心所至等和合故」者,第二释众名也。即心、心所五义。然心王三义别,故立三种名依训词释。心、心所五义亦训词释。以托依根故,名有所依等。又所依等三,亦可说名就多财释。相应一种,唯训词释,等和合故,名相应故。有所依、有所缘,如文可解。有行相者,即于所缘品类差别起行相故。准此论文,即是能缘心法,于所缘境品类不同,行解心上起品类相。如镜照物,如其物类于镜面上有种种像差别之相,与其心法不即不离,非如像色与镜不同。问:诸心、心所名有行相者,何故十六行相中但言唯慧?答:准《正理》有三解。一解意云:诸心、心所名有行相者,不同十六行相亦以慧为体,但是心、心所等于所缘品类相中有能取义名有行相。又解:诸心:心所亦是有慧行相,名有行相。若尔,慧不自有,如何得说慧有行相?答:此中行相亦以慧为体,而言诸心、心所者与行相等。行相于所缘,起必俱时,相从总名行相。犹如诸漏同时诸法,体非是漏,以同对治总得漏名。此亦如是。又解:或依无间亦说有声,如有所依,故无有过。谓如心、心所皆名有所依。意识相应诸心所法,与所依识亦俱时生,识之所依唯无间灭,有行相理应知亦然。泰法师云:「依《婆沙》,影像相非蕴、处、界摄,亦非所缘缘。然心、心所皆同取慧所现行相名同行相。」瑜师又云:「不同行相违诸处文。」详泰法师云非蕴、界、处摄,恐非尽理。若非三科摄,即是无法,不得言其同、异;若是有法,不合不摄。既云是慧之相,理合摄入行蕴。若通诸心、心所,即合摄属四蕴。如何说全不摄耶?故相应法名同行相。言行相者,行解之相名为行相。或名相应,等和合故。
论「依何义故名等和合」,问等和合义。
论「有五义故至皆平等故」,释和合义,可知。
论「事平等者至各各亦尔」,逐难释也。有人云:一、所依平等,谓必同所依根。意识及相应法有一种依,谓无间灭意根。五识及相应法各有二依,一同时依止根、二无间灭意根,随应皆是所依平等。此文欲摄二种所依,故不别言同一所依。诸论中说心、心所法同一依者,且据别依,故说六识及相应法名同一依。又解:所依平等,此显六识及相应法各同一依。故解相应因中云「此中同言显所依一」,虽复五识亦依意根,此文且据同时依说。二、所缘平等,谓必同所缘。于所缘中,或时缘一或复缘多,随应皆是所缘平等。诸论中说心、心所法同一缘者,且据别缘一法说也。若不尔者,如无我观,除自相应、俱有,通缘一切,此岂同一所缘?又解:所缘平等,此显六识及相应法各同一缘。故诸论中说心、心所法同一所缘。虽复亦有缘多境者,此文且据缘一境说。三、行相平等。心、心所法其体明净,随缘何境各起行相,或缘一法各一行相,或缘多法各多行相,若一若多行相皆别,随应皆是行相平等。以多现时各有多相,故不言同一行相。诸论中说心、心所法同一行相者,且据缘一境相似义同,理实皆别。又解:行相平等,此显心、心所法同缘一境名同一行相。故诸论说心、心所法同一行相,虽复行相各别不同,据相似同故言同一行相。虽复亦有缘多境时多行相现,各互相望而不相似,此中且约缘一境说。详其此释同一所依、同一所缘、同一行相,不得论意。论言同一所依者,非谓所依唯一根故名同一所依,是心、心所法虽多不同,共一所依,名同一所依。若一若二皆名同一,如何得说所依虽二且据一说?同一所缘者,谓心、心所虽复不同,若想缘青,受等亦缘青等,由此故说同一所缘。即心、心所法共缘无量百千多法虽复不同,所缘共故,皆名同一所缘。如何将无我观难一所缘?即自解:云且据一说。同一行相者,心王起一青行相时,诸心所等亦同起此相;如心王缘多境时起多行相,心所亦尔,名同一行相。如何得言且据一说?
论「已说心心所至何者是耶」,自下大文第二,有十四颂明非色非心不相应行。初一颂列不相应总别名,后十三颂一一牒释。此文初也。
「论曰至不相应行」,「如是诸法」者,总举不相应法。「心不相应」者,简心、心所。「非色等性行蕴所摄者」,简色及无为法。「是故名心不相应行」,略结名也。广应言非色非心不相应行,今但言不相应行,亦得简诸法尽。言不相应,简一切心、心所;言行,行是行蕴,简色、无为。由此诸论多存略名。有人自释颂云:等谓等取句身、文身。类谓流类,即是得等。今案此论,心不相应但有十四。若依《正理》,加和合性。故《正理》云「等者等取句身、文身及和合性。」详光师以二说不同,广为问答。此论虽不别说和合,亦不述无。《正理》释此论颂言等和合,故知不是两论相违。若谓不说即是无者,此论颂中不说怖等,应无其怖。怖等既不定无,和合宁知非有?今详此论只是略而不论,非是所明之外更无心所。心所既尔,和合应同。不依论文,信自胸襟问答往还,徒烦纸墨。自云《品类足论》不说非得,说有十三,同《俱舍论》。又云:彼论云「复有所余如是类法与心不相应。」《法蕴足论》第十同《品类足》。彼论既言所余如是类法,焉知唯有非得?此论不说更无,《正理》不弹《俱舍》。六足言有所余,《正理》说有和合。余文皆通两解,《正理》更无异端。教既分明,理须依释,故知十四之外更有不相应行。《婆沙》说言类者,显是余师所计度法。《正理》云类者,显余所计度法,即前种类,谓有计度离得等有蕴得等性。与《婆沙》少同也。
论「于中且辨得非得相」,自下有十三颂,别释不相应也。前五颂明得、非得。就中,前一颂明得、非得自性,后四颂明得、非得差别。此文初也。
「论曰至与此相违」,此明得、非得相。然此得名,有总、有别。总名得者,得及成就皆名为得。非得亦尔,舍及不成皆名非得。别名得者,曾来未得及得已失,将成就法得至生相,初获名得。二者得已不失,得至现在,名为成就。即是先不属己,初获属己,名之为得。此谓生时决定属己故名之为得,未在身故不名成就。成就谓得现在于身。舍及不成亦准于得。若望同类,即唯初刹那生相名得,最后刹那灭相名舍。尔时非得至生相故,于其中间虽后后念至其生相,然此类法恒名成就,非今获故,此类之得现在身故。若别望刹那三相前后者,生相定获,此时名得,至住、异相时总名成就,至灭相位方名为舍,落谢过去名不成就。于诸论中依总类说,不约刹那。故《婆沙》、《正理》四通行等,皆约初刹那生相名得,非于后念。若就诸法,具得、成就,及舍、不成,四种差别即有不同。如非想见惑,唯有成就及舍、不成,无有得也。以无始来恒成就故,后虽容断,必无退故。若利根无学诸无漏法,有得、成就及不成就。在凡位时名不成就,金刚心时名之为得,尽智已去名为成就。无其舍也,至无学位更无退故。涅盘舍时,无非得故。若有得、舍,定有成就、不成就。所以最初得至生时不名成就,以彼身中成就非得故。最初非得生时不名不成,以彼身中成彼法故。于生位中正得、舍故,名为得、舍。《正理论》云「得、获、成就,义虽是一,而依门异说差别名。得有二种,谓先未得及先已得。先未得得,说名为获。先已得得,说名成就。应知非得与此相违,谓先未得及得已失。未得非得说名不获,已失非得名不成就。故说异生性名不获圣法。」今详《正理》,文虽少异,其义亦同。先未得说名为获者,有二种:一曾来未得,如无漏道等;二得已失,如生上地、生下地等。先未得得说名为获者,即是于二位初得至生相时。先已得得说名成就者,有二:一无始已来恒成就者、二初得已后第二念去皆名先已得得。应知非得与此相违者,非得有二种:一无始已来曾未得者名为不获,通其前后名为不获;二谓已得后舍,于初念生相名为不获,第二念去名不成就。
论「于何法中有得非得」,自此已下明得所依。于中有二:先问、后答。此即问也。
论「于自相续至决定如是」,此即答也。总明得等所依有二:一有为法,谓自相续;二无为法,谓即二灭。此即初也。若成他身即趣杂乱。若成非情,即共成有为过,及无情不定过,坏法性故。
论「无为法中至有得非得」,此释无为得所依也。
论「一切有情至谓一切有情」,此以一切有情无始已来必有无边阙缘,不生法故。故引对法中云「谁成无漏法?谓一切有情者」,即是非择灭也。
论「除初刹那至皆成择灭」,释定成择灭。「除初刹那」者,谓苦法忍。「具缚圣者」,简先离染。「及余一切具缚异生者」,简具缚异生未成择灭,未断惑故。「诸余有情」者,举成择灭人也,已断惑故。
论「决定无有至相翻而立故」,此释虚空无得、非得,非是碍法不生故,非是道力引故。
论「诸有得者至故不别释」,准释非得可知。
论「何缘知有别物名得」,自下经部破萨婆多得实有也。此文即是经部师问也。
论「契经说故至乃至广说」,有部引经答也。「十无学法」,谓八道支,及正解脱、正智。「五支」,五顺上分结,成就十无学法,明有得也。已断五支,明舍得也。
论「若尔非情至乃至广说」,经部难也。于轮宝等无情之物,于马宝等他相续中,应亦有得,经说成就七宝故。故知成就是假非实。
论「此中自在至随乐转故」,有部答也。
论「此既自在至知有别物」,经部征。
论「许有别物有何非理」,有部反问。
论「如是非理至是为非理」,经部责无如色、声等,为其眼、耳现量可知。如贪、瞋等他心智知,如眼、耳等比量可知,以有见、闻用故,故知别有体性。其得既无现量可知,复无用故比量可知,故无体也。既无二量,可知是为非理。
论「若谓此得至理不成立」,经部纵计为生因破。若得是法生因名为有用,无为无生,应无有得。又所得法未得,及已舍,及界地转易,及离染,彼皆无有法前之得,如何后法得生?又纵计云:若以俱得为生因者,大生、小生复何所作?得能生故。又无情法无俱生得,应定不生。「又具缚者下、中、上惑烦恼现起差别应无。得用无别故。」若谓由余境界同类因等有差别者,即应由彼余因诸法得生,得复何用?故彼言得作法生因,理不成立。
论「谁言此得作法生因」,有部反拒。谁言此得作法生因?汝辄为斯难也。
论「若尔此得有何作用」,经部征也。
论「谓于诸法至建立差别」,有部反难答也。
论「岂不烦恼至应有差别」,经部释也。
论「若执无得至离未离故」,有部反难。
论「此由所依至未断义成」,此经部总释也。所依谓身。所依身中种子断、未断别,分其凡、圣,不由其得。
论「谓诸圣者至但假非实」,下别释也。谓诸圣者见修道力,令所依身种子能生之力,转变无力异本现起,乃至如是二种但假非实。如文可解。
论「善法有二至亦假非实」,经部叙自宗也。此明成就、不成就也。此当大乘,若生得善种子成就,亦名不成就。若加行善自在现行,名自在成就。竝假非实。生得善种被邪见损,善不得生,名不成就,不毕竟断种子成就。此当大乘种子成就,故成就亦名不成就。「要由功力修得」者,即加行善。彼法已起,生彼功能自在无损,说名成就。此当大乘自在成就。余文可解。
论「故所依中至无有别物」,总结可知。
论「此中何法名为种子」,有部问。
论「谓名与色至转变差别」,经部答也。此即经部有二师执:一色持种、二心持种。此中合说色、心持种。
论「何名转变」,有部问也。
论「谓相续中前后异性」,经部答也。此是将生果时前色、心上力用起也。
论「何名相续」,有部征也。
论「谓因果性三世诸行」,经部答也。
论「何名差别」,有部征也。
论「谓有无间生果功能」,经部答也。
论「然有处说至必不能修」,此经部通经也。经部上文云:若有种子即有隣近生果功能。又云:一切异生二道未起皆成就惑,经说若成就贪即不能修四念住故,此即圣法无由得起。故通经云:彼说耽着贪烦恼者,不能厌舍故名成就。由随耽着贪爱时分,于四念住必不能修。此说增盛贪位名为成就,非谓但是有种子者不能修也。
论「如是成就至亦假非实」,经部结宗义也。如文可解。《正理论》破经部种子云「且执何法名为种子」,有部征也。「谓名与色于生自果所有展转隣近功能,此由相续转变差别(经部答也)。名色者何(征也)?谓即五蕴(答也)。如何执此为种子性?问也。能为善等诸法生因,答也。为总?为别?为自种类(问也。为总一身五蕴为异熟等别?为自类为种)?若言是总,种体应假,假为实因不应正理(若合诸色、心总为种子,即是假法。假法如无,非种子也)。若言是别,如何可执无记色种为善、不善诸法生因(若身中别取色法为种子者,色是无记,如何与善不善为因)?若自种类善法无间不善法生,或复相违,以何为种?」已上三义征破。已下经部异师释种子也。「天爱非汝解种子性。前心俱生思差别故,后心功能差别而起,即后心上功能差别说为种子。由此相续转变差别,当来果生。」此中意说:不善心中有善所引展转隣近功能差别以为种子,从此无间善法得生。或善心中,不善所引展转隣近功能差别以为种子,从此无间不善法生。已上经部异师立种子也。自下正理破也。「今汝所执功能差别种子,与彼善、不善心,为有别体?为无别体?此无别体,岂不许善为不善种,及许不善为善种耶?谁有心者,执暖与火无有别体,而复执言唯暖能烧、火不能烧?云何能感那落迦等诸异熟果?不善心中安置能感可爱异熟,善思差别所引功能差别种子。复云何感末奴沙(人也)等诸异熟果?净善心中安置能感非爱异熟恶思差别所引功能差别种子。」乃至广说。具如彼也。
论「毗婆沙师至实而非假」,结有部示宗义也。
论「如是二途至我所宗故」,评薄两宗说也。
论「已辨自性差别云何」,自下明得、非得差别。
论「且应辨得」者,辨差别中,先明得、后明非得,故言「且」也。自此已下有两颂半明得差别。此一颂半,五门分别。
「论曰至各有三得」,此明三世门也。言三得者,有其二义:一三世得不据在法前后,虽是法前仍名未来,虽是法后仍名过去。二法前、法后、法俱三得不据世别,虽是过去仍名法后,虽是未来仍名法前。今此中言三世各三者,是据三世分得为三,不据法前后也。过去法有三世得者,如过去世有一善心,横望今日,已前所有得起,若在法前、法俱、法后皆名过去。即如今日现起刹那名现在得,此现在刹那后所有得名未来得,其过去世法于未来无前得。得无决定,随起说前后故。若现世法得,即法前名过去,法俱名现在,法后名未来。若未来世法得,法前通三得,法后、法俱唯未来。《婆沙》一百五十八明法前、法俱、法后得不同。此文明三世得。然就法辨得,即有四种,谓法前、法俱、法后,非法前法俱法后。若能得辨法,即有六种:一唯有法俱得,如异熟生等,由力劣故。二唯有法前得,谓如见道三类智边修世俗智,毕竟不生故。三唯有法俱得及法后得,如别解脱戒等,无逆得故。四唯有俱得及法前得,如道类忍等,即此刹那时舍故。五具有法前、法俱、法后三得,如所余善、不善等,有逆得、追成,行三世故。六有非法前、法后、法俱得,谓得二灭,所得法无三世故。必无有法唯有法后得,以可得法至现在时必有得故。如道类忍唯有法前、法俱者,以不定故。若现起者、若未来者皆容有二得,不应言各有一得及定有二得。若尔,同四行相随从义过。若定法俱,过如后述。
论「又善等法至无记三得」,此三性分别也。三性法得与所得法虽定同性,然得起时所由即异。诸有为法由所得法,择灭由道,非择灭由命根、众同分。《婆沙》一百五十八云「问:何故得与所得法,性类或同或异耶?答:得有三种,一有为、二择灭、三非择灭得。有为法得,随所得法性类差别,以有为法能有作用引自得故。择灭得随能证道性类差别,以诸择灭自无作用,但由道力求证彼时引彼得故。非择灭得随自所依性类差别,以非择灭自无作用非道所求,彼得但依命根、众同分而现前故。由此三性之法各自性得得,虽得择灭不由所得,得非择灭依众同分等。道与择灭同性,同分与非择灭同性,由此二种虽不由所得,而与所得必定同性,由此三性必同性得。」
论「又有系法至得有四种」,此系、不系门也。其所得法有其四种,谓三界系为三,及不系法为四。其能得得亦有四种,亦如上说。又所得法有其二种:一者有为,谓三界法及道圣谛;二者无为,谓二种灭。能得之得,唯是有为。所得之法又有二种:一有漏,谓三界系法;二无漏,谓道圣谛、二灭。能得得亦有二种:一有漏,谓三界系;二无漏,谓道圣谛。三界系法是有为故,能得之得从其所得唯三界系,不系之法通无为故。非择灭得从依身系。其择灭得从能断道,道通有漏及无漏故。若有漏道,色无色系;若无漏道,从道不系。非择灭得以随身故通三界系。所以有系法得唯有三种,无系法得通四种也。
论「又有学法至得即无学」,此明三学门也。学、无学法是有为故,能得之得从所得法是学、无学得。非学非无学通无为故,三种得得,有为有漏,及非择灭、非学非无学得得。择灭三种得得,若有学道引得是有学,若无学道引得是无学,若有漏道引得是非学非无学。
论「又见修所断法至皆非所断」,此明三断门也。见断、修断法是有为故,得从所得法通二断也。非所断法即通三种,谓有为无漏、择灭、非择灭。有为无漏得从所得法,唯非所断。择灭得从道故,通漏及无漏,有漏修道断,无漏得不断。非择灭得从众同分、命根故,唯修道断。余文可解,故不牒释。
论「前虽总释至其中差别相」,自下有一颂就法辨得差别。
「论曰至得亦现在」,此明无覆无记势力劣故,唯引法俱得,即在三世各自世得。
论「一切无覆至不尔云何」,重问差别。
论「除眼耳通至及俱起得」,答也。二通、变化二缘故,通前、后得。一以势力胜故、二以加行所引起故,有三世得。
论「若工巧处至得亦许尔」,此明威仪、工巧极善数习,亦许有前、后、俱得。此说心不说色,有覆无记色当无前、后得,况无覆无记色。《婆沙》一百二十六云「工巧处者,谓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五处为体。起工巧处者,谓能起彼意、法二处为体。」准《婆沙》一百五十七解欲界威仪、工巧四蕴,即云善习者三世得,解色界威仪即无简别。复云「一切有覆无记、无覆无记,及威仪路异熟四蕴,彼得世不杂,随在彼世即唯有彼世得。」准此故知,色界二无记心无前、后得。《识身足论》云「成就欲界善心、不善心,皆云定成就欲界无覆无记心。」准此文,定有无覆无记心有三世得。
论「唯有无覆至法前后得」,此明有覆无记色也。如文可解。此即初禅、中间静虑,染心所起身、语表故。自余诸地更无此业。欲界唯身、边二见有覆无记不能发业,上地无发业心。
论「如无记法至及后起得」,此明欲界善、不善色无法前得,唯法俱、法后,势力不能引前得故。此色若在未来,未来得;若至现在,未来、现在得;若至过去,三世得。初无漏心及加行善最初起者,若在未来,未来得;若至现在,未来、现在得;若至过去,有三世得。余法不同,思之可解。
论「非得如得至不尔云何」,自下有一颂半明非得差别。
「论曰至无记性摄」,第一、三性门也。故《婆沙》一百五十八云「问:非得随何性类差别?答:彼定不随所不得法,以相违故。又不随道,非道所求但依命根、众同分转故。随所依性类差别。问:若诸非得、非择灭得俱随所依性类别者,所依或异熟、或唯等流,此二随何性类差别?答:随等流性,以义遍故。异熟非遍,故不随立。问:非得若随所不得法性类差别,有何过耶?答:断善根者应成就善,已离欲染者应成就不善,诸无学者应成就染,异生应成三乘无漏法,退果应成果,舍向应成向,二灭非得应是无为。由此等过,非得不可随所不得。」
论「世差别者至三世非得」,第二、三世门也。过去、未来各有三世,与前得同。现在唯二,无法俱非得,有情之法住现在时必成就故。若现在法,法前为过去、法后为未来。若过去,法前唯过去、法后通三世。若未来,法后唯未来、法前通三世。故《婆沙》一百五十八解非得云「一切非得总有三种:一在彼法前;二在彼法后;三非彼法前、法后及俱。所不得法亦有三种:一唯有法前非得,谓未来情数等毕竟不生法,及入无余涅盘最后刹那心等;二有法通有法前、法后非得,谓余随所应有情数法;三有法无彼前、后、俱非得,而有非得,谓择灭、非择灭。必无非得可与法俱,以法现在前时,是所得法必有得故,非所得法无非得故。亦无唯有彼法后非得非无始来恒成就,彼未舍必起彼类尽故。然诸非得性羸劣故,唯成现在,一一刹那得已即舍。于未得彼法及已舍位,恒有此非得应知。」今详有部毕竟无涅盘法,以时远故名为毕竟。若不尔,即合有一类法唯有得无非得,谓无涅盘法非想地惑。有一类法唯有非得而无有得,谓无涅盘法三乘圣人道。即违有得必有非得相翻而立。若谓无涅盘法、三乘圣道亦无非得,即应此人非是异生,无异生性故。又世亲菩萨《佛性论》释有部无涅盘法,就位建立,非法尔定言一阐提犯重禁等无涅盘法。故〈声闻地〉中说法尔者,寄客说本。如《唯识论》释《摄论》云「闻熏习为无漏因,寄客说本。」又《婆沙论》简唯法前非得云「谓未来情数毕竟不生法,及入无余涅盘最后刹那心等。」言未来者,简过、现也。言情数者,简非情也。言毕竟不生者,简暂不生法也。如眼识等阙缘不生,皆亦得名毕竟不生,得非择灭故。此论云「毕竟碍当生别得非择灭」,即此不生眼亦是未来情数毕竟不生。如何此文即表定是唯见道边俗智?若言此唯世俗智者,即是《婆沙》阙字。若通取余不生诸法,虽无所阙,即与非想过去见惑义同。今解《婆沙》,应改「竟」字为其「定」字。定者即是始、末不生,此即无过,以余五识等法不是始、末不生法。见道俗智始、末不生,名唯法前;若得非择已去,即俱名毕竟也。此字应是抄写者错耳。又准俱有因,有对造色非俱有因,而名必定俱起;得即或前、或后,不说定俱。若总说者,何不言法俱得虽定俱生,而非因也。前、后、俱得若言决定,如何论言或前、或后。亦不可言总同类说,于此类中有定俱者应须简故。故知言有法前、后、俱皆是不定,据容有说,非得准此。又《婆沙》释无唯法后非得云「非无始来恒成就彼,未舍必起,彼类尽故。」准此文意,所不得法约法种类说有非得。「有顶见惑种类众多已入过去,虽复但有法后非得在未来者,即有法前非得。」然此文是被难之后重改《婆沙》。然此不顺得中六句,应云:以不定故容有二种非得。以非想地过去见道烦恼,于过去世中烦恼未起之前皆容入圣。若未起烦恼即断见惑,即此烦恼即有法前非得。由此说过去烦恼不得名为唯法后非得。若作此释,即顺得中六句,即同自余通二非得。由不得此意,被将过去见惑唯法后难,应成四句通难不得,遂改《婆沙》以为四句。见今长安多本流行犹作四句,于后数年重改论文云唯有三句,遂加文遮难,云非无始等一十六字通此妨难。由未得《婆沙》意故,由未尽理。
论「界差别者至是无漏者」,第三界系门也。非得随身系故,故三界法各各皆有三界非得。身在下界,欲界非得,非得三界。色、无色界义亦准此。欲界系法有三界非得,色、无色界义亦准此。非得随身不随法故,所以非得不通无漏。无漏非得亦通三界,三界异生皆不成故。
论「所以者何」,自此已下明异生性。《婆沙》四十五云「犊子部执,异生性是欲界见苦断十随眠。」《瑜伽》五十二云「复次云何异生性?谓三界见所断法种子唯未永害量,名异生性。」今详「唯未永害」言即是世第一法已前,非是无间道已后,即是害见所断惑故。既言唯未永害量,即是不取一分害量,名异生性,唯言所遮故。今时人释云:二障种子上建立异生性。声闻之人断烦恼障,名非异生;有所知障故,名为异生。若尔,二障通其见、修,唯佛能尽二障种子,即合唯佛一人名为圣人。自余皆是亦凡亦圣,以障种有断、不断故。譬喻者说,其异生性无有实体。
论「由许圣道至是无漏应理」,引文证也。异生既非圣人、非无漏性,应道理也。
论「不获何圣法名异生性」,问也。
论「谓不获一切至应名异生」,答也。谓总不获一切圣法也。此不获言,表离于获故。若随获少多,即应言有简别;既无简别,但言不获,故知此言表离于获。此若不表离于获者,此即诸佛亦不成就二乘圣法,应名异生。
论「若尔彼论应说纯言」,问也。彼本论中,应言纯不获圣法名异生性,随获一、二即非纯也。
论「不要须说至食水食风」,答也。立一句言,不获圣法,即是纯义。随获少多,是杂非纯,不名不获。如说蝉食于风、蚊食于水,即显蝉唯食风、蚊唯食水,不要须言纯食风、水。有人云:如鱼食水、如龟食风,以释纯义。不得意也,鱼不纯食水,龟不纯食风故。
论「有说不获至彼非得故」,叙异说也。谓不得三乘苦法智忍及俱生法,名异生性。文外伏难。难云:若尔,至道类智舍前向故,舍苦忍等,尔时亦名不得苦忍,应名异生。由遮此难故,言前已永害彼非得故。谓前不获一切苦忍名异生性,此之非得已被永害入于过去,至道类智时更起非得,非是未曾得苦法忍,故非异生。
论「若尔此性至唐捐其功」,难也。既若同前,何须重说唐捐其功?
论「如经师所说为善」,论主意信经部,故云所说为善。
论「经部所说其义云何」,问经部宗。
论「谓曾未生至名异生性」,答经部义。
论「如是非得何时当舍」,自此已下第四明舍时。此即问也。
论「此法非得至类此应思」,答舍时也。舍有二种:一有虽不易地,得此法时舍此非得。二有虽非新得此法,由易地故,舍此地非得,得彼地非得。
论「若非得得断至舍于非得」,释舍非得相也。即非得上得断,名舍非得。
论「得与非得至得与非得」,问也。
论「应言此二至得及非得」,答也。
论「若尔至有无穷过」,难也。
论「无无穷过至无无穷过」,此广答也。虽双问得与非得,然二不同。得有大得小得同时相得,非得不尔,以于现在无非得故,故知非得不如其得有小非得。就其别义,亦有大小非得不同。谓翻大得名大非得,即非得大得所得之法本法及大小相故。翻于小得名小非得,此唯非得大得及四相。故《婆沙》一百五十八云「如是说者,法与生等同一得得,相与所相极亲近故。由此善通色蕴、行蕴一得得等。」已上论文。得与非得相翻而立,不可不同。虽无大小非得更互非得,以得非无穷故,非得亦非无穷。故答无穷唯释于得,即显非得无无穷也,翻得立故。
论「如是若善至有无边得」,释增数也。如第一刹那善心起时,唯说善心不说相应,即此刹那本法为一、大得为二、小得为三。第二刹那有六法起,不说第二刹那所起善心,但说前刹那法后得有六法起,谓前本法、大得、小得,即此三法法后之得大小各三,故有六得。第三刹那即此六法,谓三大得,及三小得,及初刹那法大小得。此之九法,法后得起,有九大得、有九小得,合成十八。如是后后渐增,有无边得。
论「旦一有情至况第二等」,此显诸得极多,无对碍故,得相容受。如文可解。
俱舍论疏卷第四
保延三年十月二日朝南新屋点了。
角 树
以黄薗古本一交了。教俊 一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