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愚经卷第十三
元魏凉州沙门慧觉等在高昌郡译
(六〇)五百雁闻佛法生天品第五十三(丹本为六十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波罗㮈国。尔时世尊于林泽中为天人四辈之类演说妙法。时虚空中有五百群雁,闻佛音声,深心爱乐,盘桓回翔,寻欲来下至世尊所。时有猎师张施罗网,五百群雁堕彼网中,为猎师所杀;生忉利天,父母膝上,忽然生长,如八岁儿,身体端严,颜貌无比,光相明净,喻若金山。便自念言:「我以何因生此天中?」天人心聪神解,即识宿命——缘爱法声,果报生天,当报其恩。即共同时持天花香,下阎浮提波罗捺国,至世尊所。天光明曜,犹宝树林。一时曲身,礼世尊足,合掌白言:「我蒙世尊说法音声,生在妙处,愿重矜愍,开示道要!」
尔时世尊便为演说四谛妙法,天人开悟,得须陀洹果,即还天上,不堕三涂,随缘七生,得尽诸漏。
尔时阿难白世尊言:「昨夜有天光明照曜,礼敬世尊。不知其缘,愿见告示!」佛告阿难:「善思念之!当为汝说。世尊昨日在林泽中为天、世人四辈之众敷演妙法,有五百群雁爱敬法声,心悦欣庆,即共飞来,欲至我所,堕猎师网中,于时猎师即取杀之。因此善心,生忉利天,自识宿命,故来报恩。」
尔时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踊跃,叹未曾有,而作是言:「如来出世,实为奇妙!陶演法雨,莫不蒙润,乃至禽鸟,犹闻法声,获福乃尔,岂况于人信心受持,计其果报,过逾于彼百千万倍,不可为比。」佛告阿难:「善哉!善哉!如汝所说。如来出世,多所润益,普雨甘露,浸润群生,以是之故,当共一心信敬佛法。」
尔时阿难及诸众会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(六一)坚誓师子品第五十四(丹本为六十一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。尔时提婆达多恒怀恶心向于世尊,欲害如来,自称为佛,教阿闍世害父为王,「新佛新王治理天下,不亦快乎?」王子信用,便杀其父,自立为王。是时世人咸怀恶心,于诸比丘恶不欲见。时诸比丘入城乞食,人民忿恚,咸不与语。空钵而出,还到山中,白世尊言:「提婆达多作不善事,使诸四辈各兴恶心向于沙门。」尔时世尊告阿难言:「若有众生起于恶心向诸沙门着染衣人,当知是人则便恶心向于过去诸佛、辟支佛、阿罗汉,向于未来诸佛、辟支佛、阿罗汉,现在诸佛、辟支佛、阿罗汉。以发恶心向于三世诸贤圣故,便获无量罪业果报。所以者何?染色之服皆是三世贤圣标式,其有众生剃除须发、着染衣者,当知是人不久当得解脱一切诸苦,获无漏智,为诸众生作大救护。若有众生能发信心向于出家着染衣人,获福难量。」
佛告阿难:「我由往昔于诸出家着染衣人深生信心,敬戴之故,致得成佛。」
阿难白佛言:「世尊!往昔深心敬染衣人,其事云何?愿乐欲闻。」佛告阿难:「善听!当说。」「唯然,世尊!愿乐欲闻。」
佛告阿难:「古昔无量阿僧只劫,此阎浮提有大国王,名曰提毗,总领八万四千诸小国王。世无佛法,有辟支佛在于山间林中坐禅行道,飞腾变化,福度众生。时诸野兽咸来亲附。有一师子,名号?迦罗毗(晋言坚誓),躯体金色,光相明显,焕然明烈,食果噉草,不害群生。
「是时猎师剃头、着袈裟,内佩弓箭,行于泽中,见有师子,甚怀欢喜,而心念言:『我今大利,得见此兽,可杀取皮,以用上王,足得脱贫。』是时师子适值睡眠,猎师便以毒箭射之。师子惊觉,即欲驰害,见着袈裟,便自念言:『如此之人,在世不久必得解脱,离诸苦厄。所以者何?此染衣者过去、未来、现在三世圣人标相,我若害之,则为恶心趣向三世诸贤圣人。』如是思惟,害意还息。箭毒病两行,命在不久,便说偈言:
「『耶罗罗 婆奢沙 娑呵』
「说此语时,天地大动,无云而雨。诸天惋惕,即以天眼下观世间,见于猎师杀菩萨师子,于虚空中雨诸天花供养其尸。是时猎师剥师子皮,持至于家,以奉国王提毗,求索赏募。时王念言:『经书有云:「若有畜兽身金色相,必是菩萨大士之人。」我今云何资赏此人?若与赏者,便为共此杀害无异。』是时猎师素穷求哀,国王矜愍,与少财物,问猎师言:『师子死时,有何瑞应?』答言:『口说八字,天地普动,无云而雨,天降诸花。』尔时国王闻是语已,悲喜交集,信心益猛,即召诸臣、耆旧、智人令解是义。时诸人众都不能解。
「空林泽中,有一仙人,字奢摩,字义俱闲。仙人聪明,哲达贯练。使还白王,王即请来。仙人于时具为大王解说其义:『耶罗罗其义:唯剃头着染衣,当于生死疾得解脱。婆奢沙云:剃头着染衣者,皆是贤圣之相,近于涅盘。娑呵云:剃头着染衣者,当为一切诸天世人所见敬仰。』
「于时仙人解是语已,提毗欢喜,即召八万四千小王悉集一处,作七宝高车,张师子皮,表示一切悉共敬戴,烧香散花,而以供养,极尽忠心,后复打金作棺,盛师子皮,以用起塔。尔时人民缘是善心,寿终之后,皆得生天。」
佛告阿难及四部众:「尔时师子由发善心向染衣人,十亿万劫作转轮圣王,给足众生,广殖福业,致得成佛。尔时号?迦毗罗者,岂异人乎?今我身是也;时国王提毗缘供养师子皮故,十万亿劫天上人中尊贵第一,修诸善本,今弥勒菩萨是;时仙人者,今舍利弗是;时猎师者,今提婆达多是。」
尔时四众从佛闻说过去因缘,心怀欢喜,深自惋悼,悲叹而言:「我等愚痴!不识明哲,生起恶心。唯愿如来怜愍愚痴,听悔前罪!」世尊弘慈,因为说法四谛微妙,随其宿缘,皆获诸果,有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果者,有发无上正真道意者。是时阿难、四部之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(六二)梵志施佛纳衣得受记品第五十五(丹本为六十二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将侍者阿难入城分卫,世尊身上所着之衣有少穿坏,将欲以化,应度众生。乞食周讫,欲还所止。有一婆罗门来至佛所,为佛作礼,覩佛容颜光相殊特,见佛身衣有少破坏,心存惠施,割省家中,得少白㲲,持用施佛:「唯愿如来当持此㲲以用补衣!」佛即受之。时婆罗门见佛受已,心情欢喜,倍加踊跃。佛哀此人,即与授决:「于当来世二阿僧只百劫之中当得作佛,神通相好,十号具足。」佛授记已,欢喜而去。
国中豪贤、长者、居士咸兴此心:「云何世尊受彼少施,酬以大报?」作是念已,各为如来破损好㲲作种种衣,持用奉佛。
阿难问佛:「世尊先昔造何善行,能令一切奉施衣服?愿佛为说,令得开解。」世尊告曰:「谛听!着心!当为汝说过去因缘。」阿难曰:「诺!我当善听。」
佛告阿难:「乃往过去无量无数阿僧只劫,尔时有佛,名毗钵尸,出现于世,与其徒众九万人俱。彼时有王,名曰盘头。有一大臣请佛及僧三月供养,佛即许可。既蒙可已,还至其家办具所须。时盘头王亦欲供养佛及众僧,往至佛所,而白佛言:『愿得如来及比丘僧三月供养。』佛告盘头:『吾先已受彼大臣请。大人之法,不宜中违。』
「王即还宫,告其臣曰:『佛处我国,吾欲供养,云卿已请。今可避我,我供养讫,卿乃请之。』臣答王言:『若使大王保我身命,复保如来常住于此,复令国土常安无灾,若使能保此诸事者,我乃息意,放王先请。』王自念言:『斯事叵办。』复更晓曰:『卿请一日,我复一日。』臣便可之。更互设会,各满所愿。
「尔时大臣为彼如来办具三衣,皆悉丰足,复为九万诸比丘众作七条衣,人与一领。阿难!当知尔时大臣以上衣服施佛及僧供养之者,岂异人乎?则我身是。我乃世世殖福无厌,今悉自得,终不唐捐。」
时阿难等闻说是已,欢喜勤修,造诸福业,心怀踊跃,顶戴奉行。
(六三)佛始起慈心缘品第五十六(丹本为六十三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。尔时诸比丘夏安居竟,往至佛所,礼敬问讯。佛以慈心慰喻抚恤:「汝等住彼得无苦耶?」慈心矜笃,极怀怜愍。阿难见之,而白佛言:「世尊!慈愍垂矜特隆。不审世尊发如是心为远近耶?」
佛告阿难:「若欲知之,当为汝说。过去久远不可称计阿僧只劫,有二罪人共在地狱,狱卒驱之,使挽铁车;剥取其皮,用作车鞅;复以铁棒,打令奔走,东西驰骋,无有休息。
「时彼一人筋力尠薄,狱卒逼之,躃地便起,疲极困乏,绝死复苏。彼共对者见其困苦,兴发慈心,怜愍此人,顾白狱卒:『唯愿听我躬代是人独挽此车!』狱卒瞋恚,以棒打之,应时即死,生忉利天。
「阿难!当知尔时狱中慈心人者,我身是也。我乃尔时于彼地狱受罪之时,初发如是慈矜之心,于一切人未曾退舍至于今日,故乐修行,慈愍一切。」
尔时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(六四)顶生王品第五十七(丹本为六十四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世尊见诸比丘贪于饰好,着于名利,多畜盈长,积聚无厌。佛见此已,为诸比丘说贪利害:「夫贪欲者,现损身命,终归三涂,受苦无量。所以然者,吾自忆念过去世时,由于贪故,而便堕落,受诸苦恼。」
尔时阿难长跪叉手,前白佛言:「世尊!过去由于贪故而便堕落,其事云何?」世尊告曰:「乃往过去无量无边不可思议阿僧只劫,此阎浮提有一大王,名瞿萨离,典斯天下八万四千小国,有二万夫人婇女、一万大臣。时王顶上欻生一疱,其形如茧,净洁清彻,亦不疼痛,后转转大,乃至如瓠,便劈看之,得一童子,甚为端正,头发绀青,身紫金色。即召相师,占相吉凶,相师占已,便答王言:『此儿有德,雄姿奇特,必为圣王,统临四域。』因为立字,名文陀竭(晋言顶生)。
「年已长大,英德遂着,王以一国用封给之。大王后时被病困笃,诸小王辈皆来瞻省,不能自免,遂便薨背。诸附庸王共诣顶生而咸启曰:『大王已崩,愿嗣国位!』顶生答言:『若吾有福应为王者,要令四天及尊帝释来相迎授,尔乃登祚。』立誓已竟,四天即下,各捉宝瓶,盛满香汤,以灌其顶。时天帝释复持宝冠来为着之,然后称扬。诸王复劝:『当诣大国王所治处。』顶生复言:『若我有福应为王者,国当就我,我不就国。』立誓适竟,大国之中所有宫殿、园林、浴池悉来就王,金轮、象马、玉女、神珠、典藏、典兵,悉亦应集。君四天下,为转轮王。
「巡行国界,见诸人民垦地耕种,王问臣吏:『此诸群生欲作何等?』便答王言:『有形之类由食得存,是以种谷,欲以济命。』王立誓言:『若我有福应为王者,当有自然百味饮食,充饱一切,使无饥渴。』作愿已竟,寻有饮食。
「王更出游,见诸人民纺绩经织,王复问言:『作此用为?』诸人对曰:『食已自然,无以严身,是故纺织,用作服饰。』王复立誓:『若我有福应为王者,当有妙衣自然而出,赈给万民,使无穷乏。』作愿已竟,应时诸树悉生种种异色妙服,一切人民求得无尽。
「王更出游,见诸群黎修治乐器,王因问之:『作此何为?』诸人报言:『衣食既充,乏于音乐,所以治此,欲用自娱。』王复立誓:『若我有福应为王者,众妙乐器当自然至。』作愿适竟,应时诸树若干种种伎乐悬在其枝,若有须者,取而鼓之,音声和畅,其有闻者,无不欢预。
「王德至重,万善臻集,天雨七宝遍诸国界。王问诸臣:『此谁之德?』诸臣对曰:『此是王德,亦国民福。』王复立誓:『若是民福,宝当普雨;若独我德,齐雨宫内。』作愿适竟,余处悉断,唯雨宫里七日七夜。
「其顶生王于阎浮提五欲自娱,经八万四千岁,时有夜叉踊出殿前,高声唱言:『东方有国,名弗婆提,其中丰乐,快善无比,大王可往游观彼界。』王则允可,意欲巡行,金轮复转,蹑虚而进,群臣七宝皆悉随从。既至彼土,诸小王等尽来朝贺,王于彼国五欲自恣。
「经八亿岁,夜叉复唱:『西方有国,名瞿耶尼,亦复快乐,王可至彼。』王即允然,往游其土,食福受乐。
「经十四亿岁,夜叉复唱:『北方有国,名欝单曰,其土安丰,人民炽盛,王可到彼。』王即往诣,留止其中,上妙五欲极情恣意。
「经十八亿岁,夜叉复唱:『有四天王处,其乐难量,王可游之。』王与群臣及四种兵乘虚而上,四天遥见,甚怀恐怖,即合兵众出外拒之,竟不奈何,还归所止。顶生于中优游受乐。
「经数十亿岁,意中复念:『欲升忉利。』即与群众蹈虚登上。时有五百仙人住在须弥山腹,王之象马屎尿下落,污仙人身。诸仙相问:『何缘有此?』中有智者告众人言:『吾闻顶生王欲上三十三天,必是象马失此不净。』仙人忿恨,便结神呪,令顶生王及其人众悉住不转。王复知之,即立誓愿:『若我有福,斯诸仙人悉皆当来承供所为。』王德弘博,能有感致,五百仙人尽到王边扶轮御马,共至天上。
「未至之顷,遥覩天城,名曰快见,其色皦白,高显殊特。此快见城有千二百门,诸天怖畏,悉闭诸门,着三重铁关。顶生兵众直趣不疑,王即取贝吹之,张弓扣弹,千二百门一时皆开。帝释寻出,与共相见,因请入宫,与共分坐。天帝、人王貌类一种,其初见者,不能分别,唯以视眴迟疾,知其异耳。王于天上受五欲乐,尽三十六帝,末后帝释是大迦叶。
「时阿修罗王兴军上天与帝释鬪,帝释不如,退军入城。顶生复出,吹贝扣弓,阿修罗王即时崩坠。顶生自念:『我力如是,无有等者,今与帝释共坐何为?不如害之,独霸为快。』恶心已生,寻即堕落,当本殿前委顿欲死。诸人来问:『若后世人问顶生王云何命终,何以报之?』王对之曰:『若有此问,便可答之:「顶生王者,由贪而死。统领四域四十亿岁,七日雨宝,及在二天,而无厌足,故致坠落。」』
「是故,比丘!夫利养者实为大患,当思远离,深求道真。」
阿难白佛:「此顶生王宿殖何福,而获如此无量大报?」
佛告之曰:「乃往过去不可计劫,时世有佛,号曰弗沙,与其徒众游化世间。时婆罗门子适欲娶妇,手把大豆,当用散妇,是其曩世俗家之礼。于道值佛,心意欢喜,即持此豆奉散于佛,四粒入钵,一粒住顶,由此因缘,受无极福——四粒入钵,王四天下;一粒在顶,受乐二天。」
尔时诸弟子闻佛所说,有得初果、二果、三果及阿罗汉者不可称数,受持佛语,欢喜奉行。
(六五)苏曼女十子品第五十八(丹本为六十五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。尔时须达长者末下小女,字曰苏曼,面首端正,容貌最妙,其父怜爱特于诸子,若游行时,每将共去。于是长者将至佛所,其女见佛,情倍欣踊,「愿得好香涂佛住室!」斯女手中有宾婆菓,佛从索之,奉教便与。佛寻于上书香种稷,还以与之。女共其父还归城里,便行推买种种妙香如佛所须,持诣只洹,躬自捣磨,日日如是。
于时持叉尸利国王遣其一儿使到舍卫,初适他土,广行观看,渐渐展转,复至精舍,见苏曼女在中磨香,爱其姿容,欲得为妻,即往入城,启波斯匿王云:「有此女可适我意,愿王见赐,勿违我志!」王问之曰:「是谁家女?」答言:「是须达女。」王言:「卿自从索,吾不能知。」复重启王:「王若相听,当自求之。」王言:「可尔。」
彼国王儿发遣子弟车乘众物先归本国,唯留一象及己在后,往至只洹,搏苏曼女,累骑而去。须达闻之,遣人追逐,象走驶速,不能及逮。即达本土,便用为妇,后遂怀妊,生卵十枚。卵后开敷,有十男儿,形貌姝好,与人有异。
年遂长大,勇健非凡,然喜畋猎,伤害物命。其母矜愍,教使莫尔。诸子白母:「射猎之事最为快乐,母今相遮,将为见憎。」母复告言:「吾爱汝等,是以因制,若当憎汝,终无此言。所以者何?夫杀生之罪当入地狱,受诸苦恼数千万岁,常为鹿头、羊头、兔头、诸禽兽头阿傍狱卒之所猎射,无央数岁,虽思解脱,其何由乎?」诸子白母:「如母所说,为自出心?从他边闻?」母复告言:「吾昔从佛闻如此事。」儿复问母:「佛者何人?幸愿具宣!」母告诸子:「卿不闻乎?迦维罗卫净饭王子,形相炳着,应为圣王,厌老病死,出家学道,愿行成就,得无上果。巨身丈六,相好无比,三明六通,遐鉴无外;前知无穷,却知无极,观知三世,如掌中珠。」诸子闻之,心内欣然,因更问母:「佛今近远,为可见不?」母便答言:「今在舍卫。」诸子启母,求往觐佛,母即听之。
诸子同时共诣舍卫。其祖须达见之情悦,倍加爱念,将至只洹,奉觐如来。诸子见佛姿好,形貌逾前所闻数千万倍,五情欣喜,不能自胜。佛因随宜,为说妙法,十人俱时得法眼净,便复白佛,求索出家。佛问之曰:「汝父母听不?」答言:「未谘。」佛言:「父母未听,不得染化。」须达复言:「斯是我孙,我得自在,我今放之,于理亦可。」佛便允然,听使为道。须发自落,法衣在身,便成沙门,精勤大业,尽得罗汉。斯十比丘甚相钦敬,行则俱进,住在同处,国中人民莫不宗戴。
阿难白佛:「此十比丘有何福庆,生在贵家,容貌奇特,遭值世尊,尽于苦际?」
佛告阿难:「乃往过去九十一劫,有毗婆尸佛出现于世,教化毕讫而般涅盘。分布舍利,起无量塔。时有一塔朽故崩坏,有一老母而修治之,有年少十人偶行覩见,问老母曰:『何所施为?』老母语言:『斯是尊塔,功德弥弘,是以修补,欲望善果。』年少欢喜,助共兴功,所作已竟,誓为母子。其十年少愿共同生,从是已来,九十一劫天上人中恒为俱生,受福快乐,常有三事胜于余人——一者、形体端正;二者、众所敬爱;三者、恒得长寿。经尔许时,不堕三涂,今遇我世,沐浴清化,诸尘垢尽,咸逮应真。欲知尔时老母者,今苏曼女是;尔时十年少者,今十罗汉是。」
佛说此时,其在大会有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者,发大乘意逮不退者,信受佛语,欢喜奉行。
(六六)婆世踬品第五十九(丹本为六十六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罗阅只耆闍崛山中。于时此国有豪富长者名尸利踬,其家大富,七宝盈溢。其妇怀妊,月满生男,形容严妙,世之少双。父母喜庆,深用自幸,便请相师,令占吉凶。相师占已,语其二亲:「斯子福德,荣焕宗族。」长者益欢,情在无量,因复劝请,便为立字。相师问曰:「从有此儿,有何瑞应?」长者报曰:「其母本来讷口钝辞,既怀此儿,谈语巧妙,逾倍于常。」便为作字,号婆世踬。
年岁已大,聪才邈群,与其等辈游行观看,见那罗伎家有一女子,面貌净洁,晖容希偶,心便染着,欲得娉娶。归启父母:「愿为求索!」父母告言:「吾是贵姓,彼是凡贱,高卑非匹,如何为婚?」子情深爱,不能自释,重更启言:「莫问门户,但论其身。幸垂顾愍,哀为我求!若不如志,便自殒命。」
父母从之,遣人往求。彼家报言:「君是大姓,我是小人,素非畴偶,何缘得尔?」其儿殷勤,情犹不息,复更遣信,重从索之。彼家答言:「若能如我习种种术,歌舞戏笑悉令备知,及于王前试使得中,然后乃当共作婚姻。」儿惑其色,不耻鄙事,即诣彼家学习戏艺,数时之间,皆已成就。
是时国王集诸那罗、上幢、投窓、空中索走,如是种种众多戏事。时长者子亦往王边,次应现伎,上索而走,索走既竟,王脱不见,复勅更上,奉命为之,气力渐劣,中道欲堕,心中惶懅,无所归依。
尊者目连陵虚至边而告之曰:「如卿今日宁全身命,出家学道,为宁堕地,娶彼女耶?」寻报之言:「愿自存济,不用女也。」目连即时于虚空中化作平地,其人见已,情怖便止,因地而下,得全身首。既蒙安隐,喜不自胜,随逐目连往诣世尊,礼拜供养。
佛于是时广说妙论,所谓论者,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为不净,出要最快。心意畅解,便得初果,因复白佛:「愿得出家,奉修正法。」世尊听之,须发自落,法衣在身,便成沙门。比丘专精禅思,遵修正业,诸漏得尽,成阿罗汉。
慧命阿难前白佛言:「婆世踬沙门往昔之时与彼女子有何因缘,心染惑着,几致危没?复共目连造何善因,今蒙其恩,而获宁济?复何因缘自致应真?」
佛告阿难:「乃往过去无量之劫,波罗㮈国有大长者,初生一子,端正无比。当于是时,其家有人从海中来,赍一鸟卵,用奉长者。长者纳受,经少时间,其卵便剖,出一鸟鶵,毛羽光润。长者爱之,与子使弄,渐渐长大,互相怀念。时长者子骑鸟背上,鸟便担飞,处处游观,情既满厌,还归其舍,日日如是,经历多时。
「其长者子闻他国王作那罗戏,便乘斯鸟往至彼间,来下观看,鸟住树上。偶见王女,情便染爱,其时遣信腾说情状,王女然可,便与共交。作事不密,为王所知,遣人推捕,寻时获得,缚束其身,而当斩戮。长者子言:『诸君何为劳力杀我?听我上树自投而死。』诸人听许,便起攀枝而上,乘骑其鸟,翔虚而去。因此鸟故,得延寿命。」
佛告阿难:「彼时长者子,今婆世踬是;尔时王女者,今伎家女是;尔时鸟者,则目连是。过去世时,惑色致困,由鸟得济;今复贪色,垂当死亡,由目连故,致得安隐。其婆世踬所说聪辩成无漏者,乃往过去波罗㮈国有一居士,见辟支佛来从乞饭,居士即时以食施与,因复劝请,令说经法。其辟支佛辞云不能,掷钵虚空,腾踊而逝。居士念曰:『斯人神力变化无方,然其不能敷宣道化。愿我后生遭值圣尊,胜于此士巨亿万倍,演散法义,无穷无尽,令我身者,亦获果证。』由此因缘,今世聪明,逮罗汉果。」
佛说是时,莫不欢喜,有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者,有种缘觉善根者,发菩萨心者,皆信佛语,顶戴奉行。
(六七)优波毱提品第六十(丹本为六十七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。尔时此国有一梵志,字阿巴毱提,聪明广学,采古达今。往至佛所,求作沙门,因复启曰:「若我出家,智慧辩才与舍利弗等者,情则甘乐;若当不如,便自归家。」佛寻答曰:「卿不如也。」时彼梵志止不作道,还归其舍。世尊于后告众会言:「我灭度已,一百岁中,此婆罗门而当染化,逮成六通,智慧高远,教化众生,其数如尘。」佛涅盘时,告阿难言:「我灭度后,一切经藏悉付嘱汝,汝当受持,广使流布。」世尊既灭,阿难持法。
阿难后时复欲舍身,告弟子耶贳䩭言:「我去世后,所有典要,汝当护持。」因复告曰:「波罗㮈国当有居士,字为毱提,此人有子,名优波毱提。卿好求索,度用为道,卿若寿终,以法付之。」
阿难灭已,此耶贳䩭奉持佛法,游化世间,所度甚多。复至波罗㮈,往造居士,与共相识,数数往来。其彼居士生一男儿,字阿巴毱提,年在幼稚。于时耶贳䩭往从索之,欲使为道。其父答曰:「始有一子,当绍门户,不可尔也。若后更生,便用相给。」后复生男,字难陀毱提。时耶贳䩭复往从索,其父报言:「大子营外,次子营内,于其家居,乃可兴隆。情中恋惜,未能相许,若后更有,信当奉惠。」此耶贳䩭是阿罗汉,三明具足,能知人根,观此二儿与道无缘,亦自息意,不殷勤求。
时彼居士复更生男,颜貌端妙,形相殊特。时耶贳䩭复往从索,其父报曰:「儿今犹小,未能奉事,又复家贫,无以饷送,且欲停之,须大当与。」年渐长大,才器益盛,父付财物,居肆贩卖。时耶贳䩭往到其边,而为说法,教使系念,以白黑石子用当筹算,善念下白,恶念下黑。优婆毱提奉受其教,善恶之念輙投石子,初黑偏多,白者甚少;渐渐修习,白黑正等;系念不止,更无黑石,纯有白者。善念已盛,逮得初果。
时彼城中有淫女人遣婢持钱,往从买花,优波毱提心性质直,饶与其花,不令有恨。婢赍花归,淫女甚怪,问其婢言:「前日买花,用钱一种,往何以少?今何以多?将无前时相欺减乎?」婢答之言:「今日花主慈仁守礼,平等相与,所以饶获。又复其人形体殊妙,大家若见,复不有恨。」淫女闻之,遣信请唤,优波毱提自抑不往。又复延召,终不从命。
于时淫女与王家儿而共交通,贪其衣服众宝所成,利兴义衰,杀而藏之。王家搜觅,于其舍得,寻取淫女,斩截手足,劓其耳鼻,悬于高标,竪置塜间。虽荷此苦,然未命终。优波毱提往到其所,淫女谓言:「往者端正,不肯相见,今日形残,何所看乎?」寻即对曰:「吾不爱色而来至此,用相怜故,来到此耳。」因为宣说四非常法:「是身不净、苦、空、无我,一一谛察,有何可恃?愚惑之徒,妄生染想。」淫女闻法,逮法眼净,优波毱提成阿那含。
时耶世䩭复从居士索此少年用作沙弥,奉教持与,将至精舍,授其十戒。年满二十,便授具足,白四羯磨竟,得阿罗汉道,三明六通,皆悉满具,言辞巧妙,所演无穷,便集众人,欲为说法。时魔波旬于会处所而雨金钱,众人竞拾,竟不闻法。于第二日,复集大众,魔雨花鬘,以乱众心。于第三日,复集大众,魔王便化作一大象,绀琉璃色,口有六牙,其一牙上有七浴池,其浴池中有七莲花,一一莲花上有七玉女,斯诸玉女皆作伎乐,其象优游徐步会侧;众人顾目,情不在法。于第四日,复集大众,魔王复化作一女人,端正美妙,侍立尊后,众人注目,忽忘法事。于时尊者寻化其女,令作白骨,众人见已乃专听法,得道者众。
尊者本来有一狗子,日日于耳窃为说法,其狗命终生第六天,与魔波旬共坐一床。魔王思惟:「此天大德乃与我等,为从何没,而来生此?」寻观察之,知从狗身,「彼沙门者相辱乃尔!」遥伺尊者入禅定时,持一宝冠着其头上。既从定起,觉顶有冠,寻便思察,知魔所为,即以神力感魔使来,化其狗尸,令似髴饰,而告魔言:「汝遗我冠,深谢来意,今以髴饰用相酬赠。」
魔王受已,便还天上,而见所着乃是死狗,心中厌恶而欲去之,尽其神力不能令却。复诣帝释,求除不净,帝释报言:「其作此者,斯人能舍,非是吾力之所任却。」魔王复去,广问诸天乃至梵天,向之嘉言:「愿除兹秽!」各答如初,非力所办。
事不获已,来诣尊者,而谓言曰:「佛实大德,慈心无边,诸声闻辈诚为凶忌。何以验之?我乃昔日将诸魔兵凡十八亿攻围菩萨,欲败其道,犹怀慈悲,不以为怨;我今小触,相困乃尔。」尊者答言:「理实如是。佛之于我,百千万倍,不可为喻。如须弥山比彼芥子,如大海水方于牛迹,如师子王喻于野干,大小之形,实不相及。」
尊者语魔:「吾生末世,不见如来。闻汝神力能化作佛,试为一现,我欲观之。」魔王答言:「我今化现,慎莫为礼。」对曰:「不礼。」是时魔王化身作佛,躯体丈六,紫磨金色,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,光明赫弈逾倍日月。尊者欣悦,便前稽首。魔还复形,语尊者言:「向云不礼,今作礼何?」尊者答言:「我自礼佛,不礼于汝。」魔复谢曰:「唯愿矜愍,却此死狗!」尊者告曰:「汝起慈心,拥护群生,则此死狗变成宝饰,若怀恶意,则作狗尸。」魔以畏故,恒发善想。
是时尊者成道已后,所化众生得四果者,一人一筹,筹长四寸,如此之筹满于一房,房高六丈,纵广亦尔。于是众人白尊者言:「尊者福德实为弘博,化度群萌不可称数。」尊者告曰:「吾为畜生时,亦化众生,使得圣果,何况今日。」
众会白言:「不审先世所度云何?」
尊者告曰:「乃往过去,波罗㮈国有一仙山,五百辟支佛止住其中。时有猕猴日来供养,奉觐仪容。诸辟支佛后尽涅盘,复有五百梵志续在中止。诸梵志等,或事日月,或复事火——事日月者,翘脚向之;其事火者,朝夕燃之。时彼猕猴见其翘脚,便取挽下;见其燃火,便取灭之。猕猴于时端坐思惟,诸梵志见,自相谓言:『此猕猴者,将为我曹示兹威仪。』寻各整身,谛察真理,心意开解,尽得辟支佛道。彼猕猴者,我身是也。」
众会复白:「以何因缘,受猕猴身?」
尊者告曰:「乃往过去九十一劫,有毗婆尸佛出现于世,有诸比丘在波罗㮈仙山中住。时有应真登上山巅,放脚轻疾,有一年少道人而作是言:『彼行飘速正似猕猴。』由此因缘,五百世中常作猕猴。以是之故,凡有四辈应自护口,勿妄出言。」
尊者优波毱提说此法时,一切大会有得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者,种缘觉善根者、发大乘心逮不退者不可称计,信受其教,欢喜奉行。
(六八)汪水中虫品第六十一(丹本为六十八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罗阅只耆闍崛山中。尔时城边有一汪水,污泥不净,多诸粪秽屎尿臭处,国中人民凡鄙之类恒以瑕秽投归其中。有一大虫,其形像蛇,加有四足,于其汪水东西驰走,或没或出,经历年载,常处其中,受苦无量。
尔时世尊将诸比丘前后围遶,至彼坑所,问诸比丘:「汝等颇识此虫宿缘所造行不?」时诸比丘咸皆思量,无有能知斯所造行,俱共白佛,皆云不知。时佛告曰:「汝等当听!吾当为汝说斯所造行。过去有佛,名毗婆尸,出现于世,教化已周,迁神涅盘。彼佛法中有十万比丘,净修梵行,闲居乐静,依于一山。其山左右有好林树,华果茂盛,蓊欝无比,其诸树间流泉浴池清凉可乐。时诸比丘依慕住止,遵善行道,勤修不懈,悉具初果乃至四果,无有凡夫。
「时有五百估客共相合集,欲入大海,发引径路,经由此山,见诸比丘克心精勤,内怀欣敬,思欲设供。时诸贾客共相合率往请众僧,求索供养、值诸檀越。各各已请,日日相次,竟不从意,即诣众僧,辞入大海,『设我等众安隐来还,当设供养,愿哀见许!』时僧默然,允可受请。
「众贾入海,大获珍宝,平安还至,到众僧所,选众妙宝最上价者用施众僧,规俟饮食,若食多者,随意用之。于时众僧受其宝物,持用付授僧摩摩帝。
「于后众僧食具向尽,从其求索尔时珍宝当用续食,时摩摩帝答众僧言:『贾客前时自与我宝,何缘乃索?』上座维那语摩摩帝:『檀越前时以宝施僧,令汝举之。今僧食尽,当用裨佐。』时摩摩帝瞋恚而言:『汝曹噉屎!此宝是我所有,何缘乃索?』时彼众僧见摩摩帝已起恶意,即便散去。
「由其欺僧、恶口骂故,身坏命终,堕阿鼻狱,身常宛转沸屎之中,历九十二劫乃从狱出,今复堕此屎尿池中,经历年岁,未得解脱。所以者何?过去有佛,名曰尸弃,将诸比丘临过此坑,示诸弟子,为说本末;复次有佛,名曰随叶,亦复将从诸比丘众往到其所,说其因缘,从此命终,还入地狱,经历数万亿岁,其后命终,复生是中;次复有佛,名曰拘留秦,亦共徒众围遶至此坑,垂示诸比丘,说其本末;次名拘那含牟尼佛,亦共弟子来至此坑;次迦叶佛,亦来至此,咸为弟子说其因缘。次第七佛,我释迦牟尼今示汝等因缘本末,观视其虫。如是一切贤劫当来诸佛,各各皆尔,将诸弟子到其坑所,指示其虫,说其曩昔所造因缘。」
时诸比丘闻佛所说,心惊毛竪,共相勅厉,慎护身口意业,信受佛语,欢喜奉行。
(六九)沙弥均提品第六十二(丹本为六十九)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昼夜三时恒以天眼观视世间谁应度者,輙往度之。尔时有诸估客欲诣他国,其诸商人共将一狗至于中路。众贾顿息,伺人不看、闲静之时,狗便盗取众贾人肉。于时众人即怀瞋恚,便共打狗而折其脚,弃置空野,舍之而去。时舍利弗遥以天眼见此狗身挛躃在地,饥饿困笃,悬命垂死。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,得已持出,飞至狗所,慈心怜愍,以食施与。狗得其食,济活余命,心甚欢喜,倍加踊跃。时舍利弗即为其狗具足解说微妙之法,狗便命终,生舍卫国婆罗门家。
时舍利弗独行乞食,婆罗门见,而问之言:「尊者独行,无沙弥耶?」舍利弗言:「我无沙弥,闻卿有子,当用见与。」婆罗门言:「我有一子,字曰均提,年既孩幼,不任使令。比前长大,当用相与。」时舍利弗闻彼语已,即戢在心,还至只洹。
至年七岁,复来求之,时婆罗门即以其儿付舍利弗,令使出家。时舍利弗便受其儿,将至只洹,听为沙弥,渐为具说种种妙法,心意开解,得阿罗汉,六通清彻,功德悉备。
时均提沙弥始得道已,自以智力观过去世本造何行来受此形,得遭圣师,而获果证。观见前身作一饿狗,「蒙我和上舍利弗恩,今得人身,并获道果。」欣心内发,而自念言:「我蒙师恩,得脱诸苦,今当尽身供给所须,永作沙弥,不受大戒。」
尔时阿难而白佛言:「不审此人曩昔之时兴何恶行,受此狗身?造何善根,而得解脱?」
佛告阿难:「乃往过去迦叶佛时,有诸比丘集在一处。时年少比丘音声清雅,善巧赞呗,人所乐听。有一比丘年高耆老,音声浊钝,不能经呗,每自出声,而自娱乐。其老比丘已得罗汉,沙门功德皆悉具足。于时年少妙音比丘见老沙门音声钝浊,自恃好声,而呵之言:『今汝长老声如狗吠。』轻呵已竟,时老比丘便呼年少:『汝识我不?』年少答言:『我大识汝,汝是迦叶佛时比丘。』上座答曰:『我今已得阿罗汉道,沙门仪式悉具足矣。』时年少比丘闻其所说,心惊毛竪,惶怖自责,即于其前忏悔过咎。时老比丘即听忏悔。
「由其恶言,五百世中常受狗身,由其出家持净戒故,今得见我,蒙得解脱」。
尔时阿难闻佛所说,欢喜信受,顶戴奉行。
贤愚经卷第十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