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明经玄义拾遗记卷第四
宋四明沙门知礼述
次、释,中三:初、设二问答示观心所以,二:初、明解须行成故于心作观,二:
初、问起者,前已广约譬喻、附文、当体释金光明,足显法性深广圆融,今何更立观心释耶?
二、释出,二:
初、正释。此一段文,须得心佛高下之意,方免疑情。《妙玄》云「佛法太高,众生法太广,初心为难。心佛及众生,是三无差别,观心则易。」今从上来至「不能开发自身宝藏」,是论佛法太高也。从「今欲」下明观心则易也。上来等者,即前譬等释金光明,一一无非竪彻三位、遍该诸法,说众生皆如菩提涅盘本性具足。此显法性无量甚深,而但是佛所游之法。佛是圣人,金光明是圣宝,尚过菩萨所行清净,岂是凡夫己之智分?若但言议上之名句,不能观察己之心性,则于圣人圣宝有何益乎?故引二喻斥其多闻无观智者、鹦鹉学语者。〈曲礼〉云「鹦鹉能言,不离飞鸟;猩猩能言,不离禽兽。人而无礼,不亦禽兽之心乎!」今但借喻有闻无观,徒学圣言,不离凡夫之心耳。客作数钱者,《华严》云「譬如贫穷人,日夜数他宝,自无半钱分,多闻亦如是。」今欲等者,摄前佛法入心成观。心是心性,若阴若业若烦恼等即凡夫心地,既三障当体是金光明,故云珍宝。此乃立心为显理境也,欲令行者即闻而修,开发自己金光明宝,免同学语、数钱之类也。
二、引证。初引《净名》。诸佛解脱者,三解脱也。与十种三法不多不少,此是佛法。若缘佛修,则增念虑,理难可显。故佛示要门,令诸众生观己心行即空假中,则三解脱当处发现。此乃心佛无差观心则易也。又引《释论》。彼论九十三云「有慧无多闻,亦不知实相,譬如大暗中,有目无所见。多闻无智慧,亦不见实相,譬如大明中,有灯而无照。无闻无智慧,譬如人身牛。」故《大论》云「如安息国边地生人,虽生中国,不可教化。根不具、支不完,不识义理、着邪见等,皆名人身牛也。有闻有智慧,是所说应受。如人有目,日光照,见种种色。」今亦如是,若闻上来种种释金光明、不观己心者,即多闻无慧句也。若但观心、不闻圆融说者,即有慧无闻句也。能摄上来无量甚深十种三法,观于心性显金光明者,即有闻有慧句也。有三观目、圆教日照,则见三谛种种之色。
二、明心为行要故观必研心,二:
初、约简数观王问。若约三科论去就者,则弃界入但观五阴,复于五阴简四观识。大师谭观常论简境,去丈就尺、去尺就寸。义既可知,故今但约观心为问。既云观心,五阴除色四皆属心,何故弃三而独观识?然设此问,令知观境唯在识阴也。孤山四意中,第二义疎破此文云「今家约行附法托事三种观中,唯约行观简示阴境,其余二种全不观阴,但托事摄法明理观耳。今附法观秖合直摄三法以归三谛,而发弃三观一之问者,盖不知三种观心规矩,验是后人擅加也。」释曰:《义例》立附法观云「摄诸法相入一念心以为圆观」,且一念心岂非阴耶?既观于阴,简有何过?《法华文句》托灵鹫山观于五阴,《记》云「诸余观境不出五阴」,今此山等约阴便故,以诸文中直云境智。又云「亦应于此明方便正修简境及心」,既诸观境不出五阴,乃知托事及附法观无不观阴也。直云境智者,即诸文云「观于一念即空假中」。一念是阴境,三观是智也。又令明于方便正修简境及心,须弃思议取不思议方名简心,不于三科而论去取,安名简境?又王城观云「应如止观十乘十境,下去皆尔。」记主意令讲此观时,人欲修者须叙私记简阴境文及十乘等而委示之,令山城观行法备足,非废托事便自讲说止观全部。他之致意,直欲如斯。既云「下去皆尔」,信诸托事及附法观,皆须简阴及示十乘也。彼文不简尚令简之,今有简文那成非义?据此弃三观一之问云义疎者,义实不疎,盖汝解疎耳。又若直摄三法以归三谛,不许简阴便是观心,则成偏观清净真如,何反宗之甚耶?是知彼人都昧一家三种观法,如释《观经》十六观云「是一心三观,的非《义例》三种观摄。」且《义例》云「夫三观者,义唯三种。」岂应妙观更有异涂?况诸文观心,皆一家枢要,傥解之错谬,徒成斐然。既失其本,余皆枝词矣。彼又于《金[镙-糸+廾]记》中云「若取止观来消事法观文,乃以止观随机面授。」深违大师遗嘱也。嘱云「止观不须传授,私记时为人说。」《辅行》释云「嘱意正言随机面授意多不周,非后代所堪。」彼人曲解《辅行》之文成于己见也。且《辅行》释面授等意者,斯盖随逐大师修心之者,或观道不进、或内外障起,有所谘问,师乃随机面授口诀,一时取益,意多不周。若后代人心病既异,故非所堪,盖不须用面授止观而授后人,非谓不得。叙十卷中十境十乘消事法观,以兹境观载于私记。若其叙者,正以私记时为人说,雅合大师临终遗嘱。若全不许叙止观,荆溪何故于山城观令辨方便正修简境及心十境十乘耶?叙此令修山城观不?又若谓此是开其解心、非谓令其修习者,何故《妙玄》明观心文中令即闻即修耶?《释签》云「随闻一句摄事成理,不待观境,方名修观。」何公背吾祖之教乎?故知今辨弃三观一,正符荆溪于山城观中指授意也。
二、约心净法融答,二:
初、约离性先观内心。上定三字非譬是法,法性可贵名之为金、法性能照名之为光、法性能益名之为明。今用此义观于识心,若心不具金光明义,那可于心观于法性?此文为三:初、约贵论金。欲显心贵,先于万物推人为贵。从劣至胜,见心不昧名为灵智。灵智虽贵,而通四阴分于王数。问已弃三数,今独推王而为最贵。识心既贵,故观心王即法性金。
二、约照论光。光有胜劣,故先就劣比至心识最得名光,是故观心即法性光。
三、约益论明,即能充益色等四阴。益色阴者,良以色心性不二故,色随心转。《大品》佛现色像无边,皆由般若性周遍故,色净亦然。亦能等者,心王若正,心数亦正,化转尘劳心数众生,故心能益。是以观心即法性明。此约心有贵等三义,故观于心显金光明法性三法。此文即是离性为三也。所观之性既离为三,能照之智任运成三,所起之用亦合有三。文虽不言二修各三,以性显之,其义合尔。
二、约合修自融诸法。上示心境即金光明,义当修性三各具三。今明遍融但指光明,至后结文具言三字,验知此是修二性一。文有离合,乍览难知。此自分二:
初、遍融诸法迭显光明。此文豫示观成理显,遍融诸法,以释伏疑。疑云:若唯观识阴显金光明,于一切法何能融净?是故释云:若知心无心为光,知想行无想行为明等。意云:识阴金光明显,则一切法皆金光明,故以王数心色实假正依及一切法,从狭至广迭显光明二修之德,对于一性以成三法。知心无心为光者,即以三智观于识心,见金光明法性之体,则识心相寂,故云知心无心。其能知者实是三智,今但合为一观照智,故唯名光。知想行无想行为明者,既以合一观照之智知此心王即实相,故无心王相为光,则任运有合一方便智,知心数实相无心数相为明,此以知王知数而为光明也。复以观照之智知四阴心即实相,故无四阴相为光。则任运有方便之智,知色阴实相无色阴相为明,此以知心知色而为光明。又五阴实法对于假人论于观照方便二智而为光明,又以正报对于依报论于光明,又约依正对一切法论于光明,义悉如是。言一切法者,即假人实法及以依报,各有相、性、体、力、作、因、缘、果、报、本末究竟等法也。此由观识金光明显,故于诸法任运观成,欲彰诸法一一是金、一一是光、一一是明,故历诸法迭论二智。故《义例》云「修观次第必先内心。内心若净,以此净心遍历诸法任运泯合。」既云任运,知不加功。
二、约显一性结成三法。上于诸法从狭至广,约于二智迭示光明。而二智所显无非一性,即当于金,是故结云金光明也。而云观心者,从本言之。
二、正附十法明观心成行,二:
初、举上教义为所附之法。上约十种三法论金光明,有其二意:初则同他譬释,以金光明喻十种三法。次则附文及以当体,释金光明非譬是法。故十种三法,当体名为金光明也。今之观释顺上次意,故云「上约上种三法论金光明」,故以十种金光明义为所附法,即摄此法入心成观耳。
二、明今观门为能显之行,十:
初、三道,二:初、示观,二:初、释,二:初、通约三道明圆正观,二:
初、兼通数只于报障义立三道之境。言通数者,谓想、欲、触、慧、念、思、脱、忆、定、受,此十随王能作一切善恶之事,故得名为通大地数。问:前简观境弃三观一,今那却取慧及诸数为烦恼业耶?答:今论观法具有十种,后九皆从所显之德。其体本融,可约一念识心为境而修三观,显其三法。唯此三道从所破障立于观境,是迷惑事,体本不融。若于一识示其三境,境既叵分,观难成就,故特兼通数为三道境也。问:若欲分明示三道境,何不遍取五阴为苦、三毒为烦恼、七支为业,何但王数对三道耶?答:今秖于阴境示三道相,识亲别苦报之总主,是故心王的属苦道。慧分违顺故起贪瞋,乃以慧数对烦恼道。诸数随慧能造善恶,故以诸数对于业道。虽非业惑,当体而是业惑亲依,常与王俱,有三道义,可以正观显金光明。若现起烦恼动作之业,为下助道观之所观也。
二、约圆乘即障显德以明妙观之功。此文虽略,观法可明。先须了知金等三字是法非譬,即于王数三道之境,体金光明三种法门。即体心王可尊可重是法性金,体于慧数即寂而照是法性光冥理智也,体于诸数能多利益是法性明即体之用也。斯是光明二修对金一性为三法也。圆论三法必非孤立,金无光明非圆正因、光无金明非圆了困、明无金光非圆缘因,但为前文数曾显示,故此三道略对三字是合三相也。应须了知,以离为合、合体常离,言三不少、言九不多。问:此三道观何故不用空假中耶?答:心王是金,三谛一境也;慧数为光,三智一心也;余数是明则有二意,在果则三脱应机、在因则三行资智也。此正观文极简略者,以此文中有助道观,别于身等麁显三道明观广故,故今正观未暇备陈。从三识去,一一明于一心三观,故今三道略对金等三法门耳。
二、别约三道以空助道。今于三法立观释者,意在行人即闻而修。然其初学见爱弥隆,于身于心起重惑业,若但令观三障即德,不破不显,必生见慢,更增生死。是故大师于三道境,略谭正观、广说助道,就假实境委示二空、于惑业中广推四性,令见思调伏、业累不生,方于九科示妙三观,麁心既息妙观可修,制立有由,不可云谬。此于三道各论空观,分三:初、约假实观苦道,二:初、约六分观假人,三:
初、举经文总标观法。彼为观佛,先推己身,以己实相与佛无二,故云亦然。今文且取观身之言修于空观,见思若息三法现前,则身与佛皆金光明,有何差别?
二、于现境穷逐假人。六分者,身首为二及四支为六,此六合处执成身见也。如是横竪者,六分为横、三世名竪,观智推求毕竟叵得。执有虽息,传入无中及双亦双非,此之三句皆依身起悉是身见,推令无理故皆叵得。所召之身执虽似泯,而犹复存能召名字,若不推穷还生见惑。故以心色内外中间及常自有以为四句,推能召名皆不可得,故引肇师名物俱空,证今所推身及名字本来空寂。言假实既空者,非指假人及五阴实法也,秖指所召之身为实、能召之名为假,故下句云名物安在?
三、明治道助开圆理。观身是实相是金等者,盖此行者闻前教义,明三识三道三一圆融,与三德等无二无别,乃能信解分段之身及见思惑当体全是性恶法门,但为执情故成重障,实类盲者身居宝藏为宝所伤。今修空观助道功成,见执既虚,即于境观皆见实相,身之实相,是金法门;即此实相体能观照,是光法门;缘身心数本亦实相,今不随情名寂不行,皆悉转为实相之行,是明法门。
二、就五阴观实法,二:
初、结上人空。上之观法虽言六分及以五阴,但推身见,意显生空。故〈空品〉云「是身虚伪」。大师指此为生空境,故《文句》云「揽阴成身,计有我人众生寿命,故约身假为生空境。」故今结前观身观法是观假名。若今诸部衍门空观,人法双观,以色性如我性、我性如色性故。唯此经〈空品〉明于圆空,即先观生空、次观法空。此文顺经,先生、次法,盖由初心人执障道,故今对治先广推检,至观实法例之而已。
二、例观实法。例上人空,名物叵得。此中亦合以所空阴为金、能空观为光、缘法心数为明,悉应例上也。
二、约爱见观烦恼道,二:初、简示身因之境。上之假实是身果也。今推身因,因有惑业,业属业道。次文明观,今观身因且在烦恼。
二、正明体法之观,三:初、举经文约句简判,二:初、直举经文简于析观故云不坏,体观通中名随一相。
二、简非经意,二:
初、明虽有四句,四:初标列句法。所言谁者,检人之语。推四种人,当于四句。
二、指示因果。
三、去取业惑。因虽兼业,今正论惑,业在后观,故云且置。
四、约人对句。即前谁字所检人也。四果者,第四果也。有余解脱能坏身因,无余解脱能坏身果,俱坏句也。凡俗之流,俱不坏句也。王宪害者、怨对害者、自害体者,此之三人名坏身果弥增烦恼,名不坏身因,第三句也。余三果人,断五下分者,初果断三分,谓身见、戒取及疑也。二果三果能断二分、欲界贪、瞋也,名坏身因。而此五分所感果身,犹存欲界,名不坏身果。此以未坏,且名不坏,坏在不久,名第四句。
二、明不随一相。前所名坏皆是析观,其不坏句自指凡恶,是故四句俱非体法。本不生灭,故皆不随,一实相也。
二、于惑境顺经修观,二:初推本不生。此是大乘体法巧度,亦论横竪,横破因成、竪破相续。破因成中,非自等者,龙树云:「法不自生,待缘故;法不他生,因本具故;法不共生,无二分故;法非无因生,有因缘生尚不可得,况无因耶?」次破相续,具足应云非前念灭故起、非前念不灭故起、非前念亦灭亦不灭故起、非前念非灭非不灭故起。今云非生等者,生即不灭,而但非于双,非双亦唯阙第二句。如是横竪等者,结示因成相续求心,不得生相。既本不生,今亦无灭,故名不坏也。
二、结随一相。圆解之人修空助道,既了身因不生不灭,即能随顺中道实相。
三、明治道助开圆理,二:初正明体法功成。本以圆心修空破障,正助合运,即于烦恼随一实相,所随是金、能随是光、诸数是明。
三、不纵横名开圆理。
二、更明余观助道。坏身因者,析观断集也。坏身果者,前第一句也。不坏身果者,前第四句也。体法空观既堪助圆,析法空观亦能治惑。若以圆解合而修之,坏与不坏皆随一相。
三、约动作观业道,三:
初、举经文总标观法。今就六作观业道者,盖一切善恶由兹辨故。举足下足六中属行,《净名》指此而为道场,通于六即。今是观行佛成道处,不观举足即空假中,安令此处是寂灭场,安能具足一切佛法?如此观业,见业本际,方称经文道场之说。但为初学虽有兹解,尚于六缘计我我所,若唯正观反增执情,故立助道,且令观空对治此惑也。
二、于六作体本无为,二:
初约行缘明观。业是身业,业者是心。以心为因、以身为缘,单因单缘或共或离,推于举足不得举相,下足亦然。如是观时,我我所相寂然不起,一切业累自兹清净。初心行者得无介意乎?
二、例余作亦尔。以住坐卧足于行缘,即是四仪;复加言语及以执作,乃成六作。《止观》称为语默作作。今云言语就显示相,其实默然亦能成业。文虽阙示,义合俱观。
三、明治道助开圆理。以解圆心推业四性,四性空处正观现前,境观诸数成金光明三法门矣。
二、结。此乃总结前文正观及以助道,皆显法性金光明竟。
二、结位。若约教释明六即者,多为显于法性高深。若今明六即,正辨行人全性起修,观之成不、入位浅深,仍示因果皆金光明,故六皆名即。观亲疎故即须论六,就即论六免生上慢、就六论即免生退屈,不慢不退妙位可阶。初理即位,言有心者,《大经》云「凡有心者悉当作佛」。若其不具金光明性,佛何由作?言法界法性者,不异而异,法界横论、法性竪说。意云:理具横周竪亘,金光明也。既其未有信解等事,但有理性金光明德,故名理即。名字位闻金等名,解了本具。观行位修成圆观,尘缘不间,故得相续。相似位闭目则见、开眼则失者,此位未入无功用道,三不退中念犹退故,故以开闭彰其得失。问:观行尚得念念不休、心心相续。似位治生不违实相,那于金光开眼则失?答:观行、相似虽俱圆观,亲疎不类、得失悬殊。其观行位,三惑全在,于彼疎观能安忍者则论相续,于无术者则有退失。若相似位,见思已去,于亲观中而论得失。若能防护则速发真,名闭目则见。若起法爱则有顶堕,名开眼则失。不进为失,非退失也。大判意根,似解已立,故云治生不违实相。细检此位未破无明,若无住风息,名开眼则失。分真位善入出住楞严三昧,故开闭皆见。究竟可知孤山第三理乖有三:初、破此也。彼云「且金光明本喻三德」。前文尚作当体释之,而相似之文翻作眼见金像释之。吾知其往者,窃取观经六即,于兹谬说。彼明观佛色身仍在观行之位,故云开目闭目周眸遍览无非佛界。吁可怪也,任作金像用义。且彼疏文是大师亲说,观行位者闭目开目境界常现。何以今于相似证位而云开目则失?颠乱之说徒惑后学。释曰:若其窃取《观经疏》者,必不文相顿尔乖违。予今详之。文违理顺,暗者罔知,何则今于三道直观理性金光明也。若《观经疏》托彼佛身显三谛理,虽俱圆观,托境不同。彼想色身以为事境,即于此境修空假中以为理观。境观虽于一念同修,而其事境是应物相观中先发,故观行位闭目开目常得见佛。此显三道金光明理登住方发,故相似位闭见开失。盖以开闭用显此位是似非真,良以此位尚须作意,登住方入无功用道。彼疏似位于妙三谛岂不然乎?又复似位论开闭者,盖约五眼,非独肉眼。既体上二惑任运先除,必二谛四眼此位先发。若策四即佛,则稍同真见,亦速入真,名闭眼则见;若任四眼则起法爱,呼为顶堕,故云开眼则失。若不然者,离爱一法为被谁耶?故《辅行》云「三谛之乳真善妙色,五眼洞开方见谛境。」是则相似犹属于盲,障中无明未破故也。彼人全迷般舟观法,佛身为境、空等为观,一念之内难易浅深。而却妄斥此作眼见金像释之。相似开失,观行俱见,谓之颠乱。若论不解事理浅深,则颠乱之责须归己也。又见与不见,妙旨难知。如《法华》四信弟子闻经信解,即能见佛常在灵山,文殊等觉不修三昧不见妙音。此经树神覩佛礼塔、为众询疑,及至赞佛哀泣雨泪请佛现身。此之经义,忽有一本无如是文,他必谓之后人擅加耳。
二、观三释,三:
初、标观显理。十种三法皆可当体名金光明,以十种三法无不具于贵等义故。是故今云观心三识论金光明。
二、附法作观,三:
初、略示境观。一念,心境也,即空假中观也,即是观心识于三识者。三识本来是妙三观,九界忘本,识随妄转不识本性。今顺性修观,观无别体,即以本识识本识也。
二、广陈观相,二:初、明一心三观,三:
初、空。三识沈隐,其相难知,而不暂离第六意识。此识缘外,故以意根对尘为缘,推于四性不在一处。即以四性而为众缘,从此缘生,生即无生,故云「我说即是空」也,空无分别即阿梨耶识。
二、假。众缘生故,空无性相;众缘生故,善恶炽然。恶即四趣,善即人天,非善恶识通于四圣,此四俱非有漏善恶。于彼空中顺缘起性种种观察。言是非者,即药病也。于空假立,故谓之强。此观立法,即阿陀那识。此识名意,以其第六是意之识,名为意根。是故根立,识亦立也。
三
中。心性不动本来中实,不可思议,而体具足空与不空二种功德,故体及德成圆三识。故虽观空而不定空,虽观于假而不定假,即现前识绝二边相、能所叵得,此观即是庵摩罗识。
二、明双亡双照,二:初、明即照而亡,二:
初、约义立。识于三识,照三识也。亦不得三识观,忘三识也。
二、引经证。观色等五即是观俗,观五皆如即是观空,观五即性是观中也。今皆云不观者,即于此三无观无得,名约三观即照而亡。经明五阴,今但于识忘三观也。
二、明即亡而照。虽于识心忘于能所,而三境观了了分明,故云不滥。而言双照者,以识识如乃是二边,识性是中。今顿观三谛,即中边双照,验不得三,是双亡也。
三、结成附法。观于意识即如即性,乃识三识。言亦照亦灭为阿陀那者,《净名》经文。既以观识而为假观,是故今文顺此识义以结附法。何者?盖第七识能生第六故名亦照,常缘第八故名亦灭,故用双亦而结此观。
三、结法判位。例上三道,可以意知。然道识二三位虽在理,闻名作观成修中五,而此五位皆即性三,是故须约六即判位。
三、观三佛性,二:
初、标观显理。例三识观,义可知也。
二、附法作观,二:初、约三观所显明佛性,三:
初、直约义立。于一念心明妙三观,例前三识其相已明,故不委示。
二、引经证成,三:初、引《净名》病本明心即三谛。居士权病以示众生三障实病,实病之本不出通别二种见思,此二见思皆缘三界,即分段、变易二病之本。病必须药,相兼而示,即假观也。空中可知。
二、引《华严》无差明心即佛性。初立三观,观一念心显三佛性。三观即心其义虽立,如何于心明三佛性?故引此文三无差别,以验我心即是佛性。他生他佛尚与心同,岂己佛性心不是耶?此证观心显三佛性,其义明矣。
三引《般舟》念佛明佛即三谛,二:
初、引法喻二文,如文。
二、释皆成三谛,四:初、释法文。作两番销文,以显空假。初、于一文而示二观。以诸句中如字为空,即以诸句我佛心异,便名为假。次、以二文而示二观。诸句之中虽有如字,以我佛如异,故当假观。乃以不见我佛如异,方名空观。两番见佛皆是中观。故知彼佛是我觉体,以具空假二种德故,故用二观观于二德,助发中观佛即现前。问:觉体是心,今见色相,岂不相违?答:须知本觉具一切法、离分齐相。色性即智、智性即色,唯心唯色方曰见中,故见弥陀以为中观。
二、释喻文。于诸喻中但释梦食,余皆仿此。然不出法性,似法非喻,斯盖作梦及以成观皆法性力。今以作梦法性而喻成观法性,如《释签》云「梦事宛然即假,求梦叵得即空,梦之心性即中。此之三法不前后、不合散。」故知今家如此释喻,最能况显一心三观。
三、明亡照。初我心下立假也,次我心如下立空也。空假既立,若不忘之,中观不显。故先以二不得句忘于假观,次以二不得句忘于空观。二观既寂,心绝所缘,即见弥陀中道之佛,任运双照妙假妙空。
四、显一心。经文既云「常得见佛」,佛即中道大觉之体,岂有见体而不见用?用即空假,即见佛句仍是三观一心之文。
三、结法判位。性德三因而为三谛,全性起修即以三因而为三观,谛观名别体不殊,是故三观即三佛性,三性当体名金光明,六位皆即。
二、约六法境智明佛性,二:初、正释,二:
初、约境智明佛性。附法作观非局一途,前明三观观一念心显乎佛性,则佛性二字俱是所显。今明佛字既翻为觉,即能显之智;性字既以不变为义,即所显之理。此乃即就佛性二字论于观境。行者应知,此之一释能显前义。何者?前文虽立能观三观,实非别修,体是觉智。今之佛字为能观者,示前三观元从性起,此觉之性即为所观,能令修性其义一合,故后结云得此大好。性云理极者,果佛之性为妙境故,此理至极,如以性德名无上也。
二、约六法明三因,二:初、对显三因。今以佛字为能觉智,即以性字为所觉理。为觉何法而为理性?即指六法故也。即于此法觉智研之,令理性显。六法者,所谓五阴及假人也,以此六法而为三境。问:五阴中三即是心数,今那阴外别指诸数?答:心王心数通于三性,下以无记王数及色为正因境,以假名人为了因境,以善恶数为缘因境。如托王舍立境观义,以五阴为舍,心王居之。荆溪云:「以善恶王居无记舍」。今无记阴外指善恶数,于义何失?盖由前释境唯一心,而就能观立空假中,故得所显具三佛性。今于实法立记无记并其假人乃成三境,各显实相即三佛性。以所显能令一觉智成于三观,境观互映一三无碍,立义之巧无以加焉。问:于无记阴显乎实相,复名正因,其义可尔。假名诸数那名实相?于二实相那名缘了?答:佛智究尽诸法实相,故假实国土诸法皆实。今修佛智,岂观此二不称实相?假名实相对了因者,《大论》云「众生无上者,佛是。」佛翻为觉,岂非即达鄙俗假名而为无上佛之假名。佛既是觉,今对了因,有何乖舛?论又云「法无上者,涅盘是。」涅盘断德,正属缘因。数是阴法,若不体达善恶数法,宁显缘因?大乘因果皆是实相,岂独正因性为因果耶?
二、引证六法。虽善恶数别对缘因,而体不出五阴实法。五及假名而为六法,以此六法对三佛性不即不离,以不离故,六法全是三种佛性;以不即故,须观六法破二种执。以不离故,破无所破;以不即故,无破而破。以不离故,显无所显;以不即故,无显而显。又不离故,六不可遣;以不即故,六不可立。不遣不立,妙性存焉。
二、示意。文中先且结名辨位,从思得下,方正示意。秖以二字示妙观境,用此境观体于六法,一一称实见于三性,故云大好。孤山第三意有三,二破此文也。乃云「又解佛性云,佛者觉智,性者理极。能以觉智照其理极,境智相称合而言之,名为佛性。且佛性名出乎《涅盘》,能仁谈之,章安疏之,荆溪论之,皆言因人有果人之性,故名佛性。傥大师于此反经别立,章安、荆溪亦合指之以申其说。既其不尔,则后人谬立,又何疑哉?」释曰:前譬释中三佛性义,岂非因人具果人性,而不妨作性一修二相契释之。又若执云但性中三是果人性者,便成缘了自外别修,安得名为全修在性、全性起修?况复大师不云因人具果人性,唯言佛名为觉,性名不改。不改是正,觉智是了,与今分对境智之释无少相违,那独谓今反经别立?又《金錍》云「因不名佛,果不名性。」彼以二字分对因果,盖示因果二而不二。今以二字分对境智,欲彰境智二而不二。夫论观法,若其不用果觉为观,则非圆行;若其不以即觉之性为所照境,则非妙境,非极理也。当知今立境智不二名为佛性,正与《金錍》因果不二佛性义同。其义既同,安得名为反经别立耶?既非引立,何须指说耶?《普门玄》说性具三观,既用此观照性为境;今性具果觉,岂得不用照性为境也。今附法观,秖附佛性二字之法立观立境,是故能所二即非二。不知此妙,斥为谬谭。悲哉悲哉!彼人虽引因有果性,而不能信果觉为观,观于六法显觉之性。徒闻因人有果人性,全不能用,有何益耶?妙乐云「果理在行,方名等赐。」又此观意全同《普门玄义》所说。彼云「观人空是了因种」者,《释论》云「众生无上者,佛是。」佛者觉也,始觉人空,终觉法空。彼指果觉为了因不?即以果觉为观智不?所觉人法是六法不?二空所显是觉之性不?彼文亦是后人添耶?应知二字分对境智为妙无尽。何者?即以果佛为初心观智,是如来行也。用即性之觉,非别修缘了也。照即觉之性,非心外境也。如此方名附佛性法修圆观也。然兹妙趣,彼寻名者争不怪之?
金光明经玄义拾遗记卷第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