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而言之,一切无常,无可执取。所以学佛就是“观无常”,也就是叫我们一切放下,不要执著,根本没有长久的、真实的东西。

 

要观空,一切都不可得,连“我”也没有。既无我,哪有辱呢?没有我谁来受这个污辱?如此观察,即如《金刚经》所说:“无我相、无人相、无众生相、无寿者相”。无人、我,辱从何来?既无辱又何须忍呢?不忍之忍,是为大忍。因为一切都没有,一切色相都是因缘合成。“因缘所生法,我说即是空”。因为一切事物本身没有,都是因缘相聚之后才有的。所以就不要再着相了,不着相,那么你心就空了,心空了辱也就没有了。

 

所以我们做功夫要精进不懈,朝于斯,夕于斯,流离于斯,颠沛于斯。时时刻刻观照,念头一起就看见它,不跟它跑。我们果真能这样精进不懈地做功夫,不过三、五年,就能打开来,见到自己的本性。

 

光是两个小时打坐不算数,下坐要时时观照,念起不随,三、五年保你见性。如果你们这样用功不成就,你来骂我!这句话也不是我说的,是大祖师们讲的。是经过实践证明的。

 

修法、了生死,有三种实证功夫。

第一种我们真能做到念起不随,念头一起就化去,毫不停滞,就像水上画图一样,在水上一划,水就合拢了。没有一点影子,没有一点痕迹。如鸟过长空,无有行迹,就能于生死岸头得自在,要到哪里就能到哪里,不为业力所支配,就是受生自在。

第二种,我们能够于前面讲过的两种境界,好的一头,坏的一头,都是平平常常,一点也不波动。我们的心没有好的喜欢,不好的就烦恼,那么分段生死就了了。

第三种是微细流注断灭,一切化空,唯有圆觉大智现前,就能现百千万亿化身,度百千万亿众生了。这就是一切用功人修法证道的真实验证。

 

心密是用六个手印一个咒打开本来,然后再用禅宗的保任方法,勤除习气,时时观心,处处觉照,而与禅合辙。一俟观照圆熟,证成寂而常照,照而常寂,归家稳坐,就不用觉,不要观了。这方是做一切功夫的真正最后把握。这样的功夫,讲起来容易,要真正做到,还是要费点力气的。不费点力气你也做不到。说到做不到,只懂理,事上做不到,没有用处。

 

事事无碍法界,就是任何事情都无妨碍,不管哪里都能去得,还要更进一步,连事事无碍的意境也不立!这样才是真正的禅和子,真正的明心见性者。这就是解决生死问题的根本,成佛的关键!

 

只要能一切放下,就一切无碍了,那就是佛了!六祖惠能大师讲得很清楚:我们前念着相、前念迷就是凡夫,后念觉悟了就是佛。就这么快,不需要怎么修,只要能觉悟、一切放下、不着相就行了。

 

我们只要修心,时时处处不着相,就必定能成就。

 

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在事境中磨炼自己才行。因为道理说得再对没有用,一遇到事情就不行了。这种人被大慧杲禅师呵为:“药水汞,遇火即飞。”只会说道理就像水银一样,一遇到火就挥发了,那就不行。所以要时时督促自己,锤炼自己,才要住相就赶快放下,归于本来,归无所得。

 

为什么我们活的时候修未成佛呢?老实讲还是自己不肯用功,不肯放下一切。贪、瞋、痴还很厉害。假如我们果真肯放下,没有一个不成功的。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”只要肯放,当下就是!因为我们本来是佛。我们开悟了,就明白了:实相是无相的,就是了了分明的灵知。它是包含一切的大能量。所有相都是假的,都不可得。要在境界中磨掉自己的习气,才要着相,赶快凛觉,禅宗称此为“牧牛”。就是把牛的缰绳抓紧,鞭子高高举起,才要着相就抽打过去。这样做一定能成就。

 

因为一切都是假相,都不可得。不要以为现在是真的,现在也是假相,同样不可得。功夫做得好的人就会知道,心一空净,大地平沉,虚空粉碎,哪里还有这个世界呀!一切都没有了。所以我说根本就没有地狱,就看你们能不能醒悟。

 

要证成化身就要在境界中磨炼,时时刻刻不忘观照,勤除习气。明白一切事物都是假的,都是我们的妙明心中物,都不可得,就不会再和别人发火斗气了。

 

所以真正的成就要在事上时时刻刻地锻炼自己,没有一己之私才行。王阳明曾说:“格物致知”就是要把物欲之情见除掉,把我见拿掉。我见最坏,总觉得自己对其他人都不对,以我为主。家庭不和睦也是这个原因。要是把我见除掉,家庭就会和睦,法法就会流通了。

 

我们修行就是要从第六识下手。就是时时刻刻观照第六识,让它不要动。境界现前不理睬它,都是假的还执著什么?!随缘度日就是了。

 

另一方面就是用功用死了也不行。我们做功夫还要活泼泼的。所以六祖大师说:“对境心数起”“不断百思想”,就是这个意思。我们做功夫应“内不随妄念迁流,外不为事境所转,”即:对任何事情,不留在心里面盘算个不停,对任何境界不住着,都是过而不留。这样做功夫我们必定能成就。所以用功第一难就难在不忘记观照,第二难就难在不能死守,死守就是死水不藏龙,要活泼泼的才行。假如我们真正证成妙观察智,不住相了,就能大放光明而无所不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