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卷第十六 大唐三藏义净奉 制译 尔时世尊是无上福田,恭敬尊重,能令国王及诸臣佐、婆罗门居士、商人商主、天龙药叉、阿素罗、迦楼罗、揵达婆、紧那落、莫呼洛伽,乃至傍苏毕舍遮等,以诸衣服、卧具、汤药、诸疗病物供给世尊及苾刍僧伽。尔时佛在室罗筏城给孤独园,时诸外道共集讲堂,皆相谓言:「仁者知不?我等比来于此得诸国王群臣居士婆罗门等,尊重供养供给衣服、卧具、医药等物。今有沙门乔答摩,人间出现,所有尊重恭敬供养供给医药、衣服、卧具等,皆悉施彼,我等断绝无有利养。今复云何共设何计?」其中一人作如是言:「仁者应知,若持梵行者作非梵行。」时诸外道答曰:「如是。」复有一外道,云何得之?说曰:「我等法中,有一女人,形貌端正,人所乐见。教彼女言:『乔答摩沙门共为私事。』」众皆问曰:「是谁端正?」答曰:「彼毡遮外道女。」众人即使令唤至已,告曰:「小妹须知!我等往日所有利养皆被断绝。今时所有利养衣服,医药卧具等,悉皆尊重供养乔答摩沙门。汝不助我耶?弃却我等耶?」其女问曰:「仁者使我便欲作何计?」答曰:「汝是我眷属家小妹,可能作是言:『沙门乔答摩,共我私行非梵行事。』若能如是,名为捍敌。世人即皆尊重供养我等,如昔无异。」其女告曰:「我不能谤沙门乔答摩,彼天人师,王臣敬重,威德无量,谁能辄信?」时诸外道报曰:「妹子!汝若不能谤沙门乔答摩,不依我等言者,我等大众,不共汝言谈话说,不得入我等家中,共摈弃汝,令汝至死,后堕地狱。」女人身少智性,遂便问曰:「仁者教我,欲作何事?」时诸外道告曰:「汝可时时往逝多林。」其女依教,每日往逝多林。乃至后时,其女腹上覆一钵盂,诣如来所。尔时世尊为无量百千大众,前后围遶说微妙法,然而此女来入会中,世尊既见外道女来,作是念曰:「我昔曾作此业,积集成就由如暴流,其外道魔女面前而住。」说伽他曰: 「声响令人爱,  美言清巧语; 染我怀妊胎,  而今复说法。」 尔时世尊以颂告曰: 「若人为妄语,  当堕于地狱。」 外道女答曰: 「若作云不作,  彼当堕地狱。」 世尊告曰: 「二人皆堕于地狱,  堕与不堕自心知, 谤法之者来生苦,  (少句,未见本)。」 尔时天帝释作是思惟:「彼外道女,垢秽大圣及苾刍僧伽。」作是念已,即以神变解钵令堕。是时魔女大生羞耻,速即归去。 时诸众首苾刍白佛言:「世尊!云何胜军大王,佛为说法,初即授记于此正真等正觉?又复我等,今欲往无热池边,于如来前各自说本事。」佛即默然而受其请。诸佛常法,出现于世,未入涅盘,教化有情必作十事。云何为十?一者久植善根法王太子灌顶授记;二者未曾发心有情,令彼发起无上菩提之心;三者建立三宝;四者结界;五者命寿五分之中,要舍一分;六者于室罗伐城现大神通;七者于平林聚落,现从天下;八者于父母所令见真谛;九者于无热池中,共诸苾刍,说业报因缘。由此义故,世尊共诸苾刍,于无热池中说昔本业报事。告诸苾刍等:「可往无热池边,各说自本业事。」时诸苾刍闻佛教勅,咸皆依命。佛共四百九十九苾刍众,于室罗伐城没,无热池边出,往诣野猛药叉游行之处,其处花果甚可悦意。然而此池流注四海:一名弶伽河、二名新度河、三名缚叉河、四名呬多河。其处嶮峻,非得通人而不能往。佛与大众,俱到彼已。 尔时世尊起世俗心,作此心时,乃至虫蚁皆知佛意。难陀、邬波难陀龙王知如来意,云何世尊起世间心?见佛欲于无热池中,共诸苾刍各说往昔因业。即于池中,化出大莲花,其花千叶,犹如车轮,色如天金,宝茎花蘂金刚所作,无量千花周匝围遶。尔时世尊坐此花上,及诸苾刍各坐一莲花。于时具寿舍利弗在王舍城只利跋窭山上,缝僧伽胝衣。佛告大目揵连:「往唤取汝同侣舍利弗来。」白言:「如是。」时具寿大目揵连,从无热池没,于只利跋窭山现,到舍利弗前告言:「具寿舍利弗!今时世尊共九百九十九苾刍众于无热池住。我承佛勅,故来相唤,即可同行。」答曰:「具寿大目连!汝可待我缝僧伽胝了方得相随。」告曰:「我共相助缝,不任意。」时大目连以神变力五指为针助缝,其舍利弗告目连曰:「汝应前去,我即后来。」大目连曰:「仁若不去,我强力将行。」时具寿舍利弗即舒户钩,告目连曰:「汝神通为最,且取此户钩然后将我。」时大目连即挽户钩,然舍利弗又作是念:「彼大威德,若挽户钩并我将去。」便以神通,以身系着只闍崛山,其山即动,并赡部洲地俱时皆动;难陀、邬波难陀龙王,并无热大池之中诸大德等,咸悉总动。时诸苾刍白佛言:「此是难陀、邬波难陀龙王令动地耶?」佛告诸苾刍:「此非难陀、邬波难陀龙王动此地也。此是大声闻现神通也。」其舍利弗复作是念:「我若系着须弥山者,彼亦将去。我今以心系着无热池中,如来所坐大莲花已,即不能动。」时大目连告舍利弗曰:「具寿!捔神通讫,可往世尊所。」舍利弗曰:「汝且前去,我在后来。」其大目连去已,未至佛所,舍利弗先到,礼佛双足,于莲花上坐已,目连方至。尊者问曰:「汝于先来,何大迟之?」时诸苾刍皆生疑惑,唯佛能断,白佛言:「世尊!比见大目干连神通第一,今乃不如。」佛告诸苾刍:「汝等谛听!非但今时,乃往古昔,于中天国有一画师。其人因事,往诣余国至已,还向画师家停。然而主人作一转关木女,彩色庄严,令其供给看侍。对前而住,客便唤曰:『来,于此眠卧。』其木女默然而立,斯人念曰:『主人发遣此女看侍于我。』即以手挽,其索即断,身手俱散。极生羞耻,便作是念:『今者被其私里辱我,我应对众而为耻辱。』斯人即于当门墙上画自己身犹如自绞,入门扇后隐身而住。主人怪晚日高不起,即往看之,开门乃见自绞而死,便作是念:『彼人何故自勒咽喉?』复见木人聚在地上,缘我胜彼由斯致死。其国立法,有人死者,先奏王知然后殡葬。主人急告王曰:『中天竺国有一画师,来居我家,我作转关木女供给。彼为是人手挽索断,斯人羞耻自悬而死。愿王检看,我愿殡葬。』王即勅使往看,使者告曰:『汝且斫索令断然后检看,为是自悬而死?为是主人勒杀?』是时主人即以斧斫唯加斫壁,客便告曰:『为死活耶?』既对王臣,深怀愧耻。」佛告诸苾刍:「于意云何?尔时画师者,即舍利弗是。作机关木女者,即大目干连是。于彼时中由有工巧而能胜彼,今用神通还复得胜。 「复次苾刍,汝等谛听!乃往古昔,别于一方聚落之中有二画师,共鬪技能,皆称我好、明解工巧。俱诣王所,白言云:『我明图画。』第二亦云:『我能图画。』时王即令壁上各画一面:『画已能知,我不信说。』其一画师,时经六月乃画一面。其第二者,但唯摩饰壁面。其画了者,即白王言:『我画墙了。』王共群臣来观画彩。告曰:『大端正。』第二画师白王:『看我画作,由前壁画光影现斯,以薄衣覆。』王见此事,甚大怪之,云:『更胜彼。』其人礼王足已,白言:『此非我画,由彼壁画于此影现。大王!为复画者端妙?为复此处端正?』王言:『如汝作者,甚为端正。』」佛告诸苾刍:「汝意云何?尔时六月磨作画师者,即舍利弗是。时经六月画师者,即大目连是也。于彼时中由其工巧而能得胜,今复神通而还获胜。 「复次苾刍,汝等谛听!非但今时神通得胜,古昔于波罗痆斯城不远,有二仙人:一名胜佉、二名利弃多。彼于后时,天降大雨,地面多泥。其胜佉仙人膝脚跌倒地,被打瓶破。仙人呪誓,于十二年中天更不雨。其梵授王及波罗痆斯人众,皆闻仙人呪誓令十二年天不降雨。王及国人同往彼仙所,白言:『大仙!莫作如是。』仙人告曰:『我不忍之,令十二年不得下雨。』梵授王等别向利弃多仙人所,以事白言。此仙作实语,应时天降大雨。」佛告诸苾刍等:「尔时名胜佉仙人者,即大目连是。利弃多仙人者,即舍利弗是也。」广说如上。 「复次苾刍!彼二仙人有少恼缘,其利弃多仙人即于胜佉边求而忏摩。正礼足时,其胜佉乃以脚蹋利弃多头髻之上。被蹋之时,即作呪誓:『愿明日日出之时,汝头破裂。』胜佉还即呪誓:『愿日莫出。』日既不出,世间黑暗。诸婆罗门、城中人众皆来白胜佉仙人曰:『莫作是事。』彼仙答曰:『若令日出,头决破裂。』其利弃多告胜佉曰:『汝可作一土头。』其仙即作土头戴之,其日即出,土头便破。」佛告诸苾刍:「莫作异见。时胜佉仙人者,即大目揵连是。利弃多仙人者,舍利弗苾刍是。于彼时中而已胜彼,今时亦胜。」 佛告诸苾刍:「汝等复听!我今为汝说。昔中天竺有一巧人,善解牙作。遂持象牙,刻为粳米一斗,以充道粮,往波斯国。既至彼国,诣一巧师家中,暂寄欲住。斯人不在,但有其妻。既见妻已,报言:『将此一斗白粳米为我作饭。』其巧工妻答曰:『此米留着,汝当且去。』其人留米即去。彼便为煮,柴薪俱尽,米仍不熟。夫主来至家中,问其妻曰:『贤首!汝今作何物耶?』妻即具说。夫便看米,乃知是象牙为米,夫以诳心告曰:『此水为有灰故,米不能熟。汝用净甜水煮,米当即熟。』后时留米人来,其妻报曰:『汝宜取净甜水来。』其人持瓦瓶取水。预前速至画作水池,于其池中画作一死狗,其形胀烂。其取水人至彼池已,乃见此狗,一手掩鼻,一手下瓶。以眼视狗,遂打瓶破。瓶既破已,便自羞耻。」佛言:「汝等苾刍,勿作异念。其昔巧工作象牙米者,大目干连是。画作水池者,今舍利弗是也。汝诸苾刍!如来所得之定,诸圣独觉,名亦不知。诸独觉所得之定,舍利子、大目连,名亦不知。舍利子所得之定,余声闻众,名亦不知。舍利子苾刍,具大威德,胜大目连。然而由彼多现神通,密作是说:『大目干连神通第一。』」 复次大迦叶波自说其业,而说颂曰: 「迦叶往诣于众前,  具说前生修行法: 舍施少分诸功德,  获斯无量胜福田。 犹如世间师子王,  无畏游于诸山薮; 今大迦叶亦复然,  演说昔法心无畏。 我昔曾施升秕食,  当于无漏独觉所; 住最无垢三昧定,  我今信受亦复然。 于佛教中发大愿,  常闻如是最胜法; 由是因缘获果报,  千度生于北欝单。 其国长寿无彼我,  渐获尊贵无阙少; 由斯一业获果报,  千度得生忉利天。 彼天受妙香璎珞,  色相殊好以严身; 彼寿报尽命既终,  还复天中获安乐。 由于一业发大愿,  多饶财宝不贪着; 不求五欲受诸乐,  便舍出家学佛道。 我昔不遇大明师,  亦不逢彼声闻众; 见服袈裟染衣者,  便即顶礼求出家。 我见如是出家时,  在于佛前众中坐; 从众而起顶礼佛,  说佛是我亲教师。 于时世尊出是言:  『汝是弟子我为师; 若求出离诸苦难,  宜应听受净妙法。』 世尊为我说妙法,  发大慈悲于我处; 四禅十力及六根,  八支圣道令修学。 我今获致如斯法,  便以漏尽不复生; 今我最后受此身,  与诸贤圣为同侣。 如来常说真实法,  持净戒者愿随心; 我所发愿今得随,  更不受生最后有。 我生及贪今已尽,  断诸有结更不缚; 我于法中为长子,  由法王力离众苦。 佛已记我为第一,  于杜多中最为上; 已见实谛证真法,  我今惑尽获不动。 对圣尊前说本业,  在于阿耨大池中; 大圣慈尊加被我,  安坐莲花说斯事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问具寿舍利子言:「汝昔曾作何业?由彼业故,得大智慧,辩才无碍。」尔时舍利弗以颂答曰: 「我昔山林见隐人,  是其独觉寂静者; 依止空闲修净行,  身被垢弊破袈裟。 我时见彼心欢悦,  即便取衣为浣染; 更以针线好缝治,  殷勤顶礼申恭敬。 彼便于我生哀愍,  举身涌在大空中; 为现种种变神通,  于是摇扬腾空去。 时我覩斯神变已,  合掌殷心发弘愿: 『愿我生生常智慧,  有大势力饶财宝, 于彼荣豪族姓中,  常得出家舍五欲。』 由斯愿力得出家,  五百生中离俗网。 「此是最后身,  得生于人间; 亲事大导师,  无上等正觉。 我今得出家,  于释师子教; 以获安隐法,  去热得清凉。 我于半月间,  读诵达彼岸; 对亲教大师,  于僧众宣示。 而为我授记,  大慧最尊者; 随顺转法轮,  令众生悟解。 舍利子大慧,  于僧大众中; 自记宿业报,  无热池中说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告具寿大目连曰:「其舍利子已说宿业,次至仁说本业报缘。」作是语时,大目连即以伽陀告诸耆宿而说颂曰: 「我昔为隐士,  处在于山薮; 时有一人来,  求我欲出家。 即与剃须发,  并沐浴染衣; 授与令披着;  斯人于屏处, 端身结加坐,  证得缘觉果; 摇扬腾空去。  是时我欢喜, 恭敬而合掌,  由斯发弘愿, 今获大神通:  『我愿得斯通, 如是大仙者。』  由斯善根力, 生处常获福。  此是最后身, 得生于人道,  亲事大导师, 无上等正觉。  于释师子教, 而我得出家,  已获阿罗汉, 去热得清凉;  世尊记别我, 神通为第一。  缘于施少分, 今招大果报。  昔时残恶业, 我说仁善听。  往因大国中, 而生豪贵族,  初为童子时, 出门庭游戏。  入家欲饮食, 遇父与母交,  既见生羞耻, 便以杖打我。  为此怀嫌恨, 发言愿长大,  摧其身如?。 当发斯恶愿,  生黑绳地狱; 受诸极苦已,  得生于人中。 此是最后身,  由有余残罪; 遭斯外道难,  命根几欲尽。 最后罪报尽,  不复更有余; 于慈父母边,  是故发清信。 所有诸群生,  而堕于恶趣; 由心怀恶事,  常见苦无乐。 目连对耆德,  说是宿业报; 阿耨大池中,  安坐花台上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,于具寿善妙苾刍,作如是说:「具寿目连已说宿业竟,次至仁说本业报缘。」作是语已,其时善妙即以伽他而说颂曰: 「我昔入寺中,  见地有尘秽; 即便持扫箒,  除粪及涂治。 因发清信心,  扫洒令清净; 由斯善根故,  生处端正身。 父母与立名,  名为妙善来; 于眷属等前,  时好美名称。 众人常乐见,  见者生欢喜; 亲侍大导师,  无上等正觉。 我获阿罗汉,  去热得清凉; 我昔作斯愿,  恼尽成无漏。 于赡部等洲,  以缯彩扫地; 若有人能扫,  离欲经行处。 彼人能扫除,  此地并诸地; 若有人能扫,  四方僧住处, 塔地好如掌,  大如安钵许, 斯人福增长,  亦能自觉悟。 是故汝当知,  应正等妙觉, 有大功德聚,  宜勤供养塔。 获斯大果报,  皆由往昔时; 所修众善业,  方获斯安乐。 所以于佛塔,  志心兴供养; 无上大福田,  净心应布施。 若于佛正觉,  或佛声闻处, 施少获福多,  由持戒净故。 善妙大众前,  自说宿业报; 无热池安住,  安坐妙莲台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告具寿妙意曰:「善妙已说本业果报,次至于仁说其本业。」尔时妙意便以伽陀而说颂曰: 「我昔为童子,  共诸同伴侣; 耳安苏秣那,  同往花林处。 见佛毗钵尸,  大窣覩波塔; 诸天人众等,  咸兴大供养。 并以清净心,  手持顶耳鬘; 悬在高塔上,  各发斯誓愿。 我见彼施花,  即于大众前, 持其耳上花,  悬佛大塔上。 由斯善根力,  生于六欲天, 常得大果报。  我舍一花枝, 一百俱胝岁,  天中受妙乐, 最后证无生。  大德今应知, 正觉多福德,  勤修胜供养, 第一世间尊,  佛塔应恭敬, 大师并弟子,  净心施少分, 获福果无边。  我念过去世。 作斯微善业,  由斯福业故, 常受诸天乐;  亲觐天尊师, 无上等正觉,  已获阿罗汉, 去热得清凉。  此是最后身, 不得受后有;  由此因缘故, 名为苏末那,  解脱诸苦蕴, 已度于有海。  苏摩那苾刍, 对众而宣说,  昔时因业报。 无热大池中,  安坐花台上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告具寿俱胝苾刍曰:「其具寿苏末那苾刍已说自业,次至仁说昔作何业?由何业故,佛记于汝,精进之中,最为第一?」尔时具寿俱胝苾刍以颂告曰: 「昔于亲慧城,  造一毗诃罗; 净心修已毕,  奉施四方僧。 于斯寺院内,  缯彩而敷地; 欢喜心调畅,  发斯弘誓愿。 常愿亲事佛,  获得无上果; 证第一涅盘,  永离诸烦恼。 我缘此福故,  于九十劫中, 常受人天身,  快乐恒无畏。 彼有余残业,  受此最后身; 生于高族家,  唯有我一子。 十月满已诞,  心生大欢喜; 父时给财物,  数有二百万。 我足有金毛,  长短向四寸, 微妙绝柔软,  喻若兜罗绵; 已经九十劫,  足常不蹑地。 以福因缘故,  亲侍大导师, 无上等正觉,  得受人天乐; 既证阿罗汉,  去热得清凉, 世尊已记我,  精进中第一; 诸漏并已尽,  而获无垢处。 我俱胝二十,  对众耆宿前, 说其宿业报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告具寿妙音曰:「其具寿二十俱胝苾刍已说本业,次至仁说。」尔时具寿妙音以颂告曰: 「我先种善业,  经于九十劫; 不堕三恶趣,  而得天人身。 我未识三宝,  唯见是佛塔; 佛名毗钵尸,  而兴大供养。 复以三金钱,  用买涂香等; 安于佛塔上,  一心无退转。 由斯福力故,  多受人天乐; 今获阿罗汉,  去热得清凉。 我于佛塔前,  广发微妙愿; 以斯少供养,  受于无量果。 大众今应知,  等觉有大福; 塔前呈少供,  获果报无边。 世尊受我记,  于彼伽陀中, 广宣妙辩才,  多闻中第一。 于斯大众前,  并及诸耆宿, 已说宿业事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,告具寿宾头卢颇罗堕闍,而作是言:「具寿妙音已说本业,次至仁说。」尔时具寿宾头卢以颂告曰: 「我昔生贵家,  父母边自在; 父令知库藏,  侍卫于父母。 心常为悭悋,  于姊妹兄弟; 及以奴婢类,  不给于衣食。 我母亦索食,  悭悋而不与; 口复出恶言,  可食诸瓦石。 由斯恶业力,  堕于大地狱; 大热及黑绳,  于斯受众苦。 地狱受苦已,  方得生人间; 由斯恶业力,  我常食瓦石。 若得饮食时,  食常不知足; 饥渴甚逼恼,  由斯恒受苦。 此是最后身,  人中生出家; 亲事大导师,  无上等正觉。 我以得出家,  于释师子教, 获得阿罗汉,  去热得清凉。 世尊为我记,  烦恼漏已除; 于师子吼中,  最名为第一。 今虽得神通,  由常服瓦石; 假令经百劫,  所作业不亡。 耆宿今应知,  我念往恶业, 已受种种苦,  余业今应尽。 我名宾头卢,  今在大众前, 说自宿业报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耆宿声闻诸大苾刍,告具寿善来,作如是言:「具寿宾头卢已说宿业,次至仁说,作何业报?」尔时善来苾刍以颂告曰: 「我念过去世,  亲意大城中; 生于贵族家,  有无量仓库。 王名随众意,  诸臣亦复然; 端严人乐见,  色相好容仪。 于时我乘辂,  大众咸恭敬; 同诣胜园林,  共受五欲乐。 于彼芳林见,  沙门调六根; 身披垢弊衣,  寂然而宴坐。 我既见斯人,  心生大欢喜; 虽见着弊服,  而心不生厌。 骂此出家人,  恶想不乐见; 身着大癞病,  食时常变吐。 由斯业报故,  口出于恶言; 于人命终后,  生于地狱中。 常为饥渴逼,  恒受于众苦; 厥名为远来,  复名为众弃。 身色甚大恶,  受地狱苦已; 方得生人间,  身着大癞病。 食常为变吐,  手抱人髑髅; 竹叶为衣服,  用草而为壁。 常居此舍中,  入聚落乞食; 恒被他驱摈,  或复被杖打。 或不听入舍,  常被他嫌贱; 五百生中然,  不顺诸人心, 人天神所舍。  于时我见佛, 僧伽众围遶,  欲于此众心, 志诚当说悔。  遥见大众已, 便速奔驰走,  即发如是言: 『常愿足饮食。』  我身并大众, 佛前而听法;  无人施我食, 失望而欲去。  牟尼大导师, 慈悲为我说,  众中遥命我: 『善来汝应坐。』  我闻心极喜, 曲躬虔合掌,  礼佛双足已, 退坐于一面。  世尊大慈悲, 应怜愍我故,  为我说妙法, 闻法见真谛,  啼泣泪交流, 而即请出家,  世尊许出家。 我名为善来,  亲事大导师; 世尊受我记,  处界中第一。 我今大众前,  自说宿业事; 安坐莲华内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诸大声闻耆宿苾刍告具寿有喜曰:「具寿善来已说本业,次至仁说,昔作何业?」尔时具寿有喜说伽陀曰: 「昔于王舍城,  身受大富贵; 其时遭亢旱,  我设仙人食。 后有一仙来,  容仪甚端正; 此是缘觉性,  漏尽心自在。 为我心悭悋,  遂起斯恶念: 『谁能于此人,  七年供给食。』 以马尿煮饭,  令彼仙人食; 仙人既食已,  由此命便终。 为斯作恶业,  久在地狱受; 众合及大叫,  焰热并大热。 地狱受苦已,  方始得人身; 多病不自在,  死受于剧苦。 展转五百生,  生生恒受苦; 重病常不离,  不免众苦迫。 此是最后身,  得生于人间, 亲侍大导师,  无上等正觉。 我得出家已,  释师子教中, 证得阿罗汉,  去热获清凉。 我入耆宿位,  获得通无漏, 随顺众病人,  皆令病消殄。 我苾刍有喜,  对诸耆宿前; 自说昔业报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诸大声闻耆宿苾刍告具寿名称曰:「具寿有喜苾刍说本业已,次至仁说。」尔时名称苾刍于大众中说伽他曰: 「昔为隐士居兰若,  为乞食故入村中; 见一死女在道傍,  青泡脓流并粪尿。 我即如理善观察,  对此跏趺正忆念; 于时我观不净行,  一心想念不散乱。 我坐不久观斯事,  然此死尸肚坼裂; 当见肚裂流脓血,  粪尿臭秽皆充满; 遍体脓流肉坏烂,  无量蝇蛆皆唼食。 「我时从定起,  即诣空寂处; 更不行乞食,  亦不思飡噉。 若入聚落时,  但缘求饮食; 诸女甚端正,  观此不忍食。 一切有情身,  皆由四大合; 满中多粪尿,  臭秽血脓流。 如是正观已,  便得离欲想; 住于四梵行,  无量善观察。 从彼命终后,  生于大梵天; 梵天中寿终,  生波罗痆斯。 最尊富贵族,  长者家作子; 一切皆具足,  昼夜常受乐。 夜内眠卧时,  忽然惊觉见; 诸彩美女等,  脱去璎珞衣, 身形皆裸露,  更相架枕眠。 我由昔业力,  想彼旧寒林, 念女皆不净;  心便厌离欲, 发声称苦哉,  遍告无人应。 即从高楼下,  天众为开门; 出此大城中,  至一河南岸。 见佛在北岸,  高声而唤佛: 『我今被损害,  圣者哀救护。』 大师闻我声,  便以善言答: 『汝来施无畏。』  我闻速度河, 遗一宝庄履。  既至大悲所, 正觉无上士,  世尊知我渴; 种种说妙法,  闻法心开悟, 剃发而出家,  得见真谛理。 世尊加被我,  精进不放逸; 后夜明星出,  漏尽得清凉。 我于耆宿前,  名称说本业; 安坐莲花内,  无热大池中。」 尔时诸大声闻耆宿苾刍告具寿财益曰:「具寿苾刍名称已说本业,次至仁说。」尔时具寿财益即说业报,以颂答曰: 「昔于波罗痆斯城,  国王名曰吉基罗; 迦叶世尊灭度已,  为佛造立窣覩波。 我为彼王之长子,  其王名称遍诸方; 于此宝塔我居先,  建立殊胜妙伞盖。 由作如是胜善业,  人天常得最胜福; 所生之处常富贵,  为大施主多仓库。 「我于五百生,  舍施无能数; 诸来求乞者,  沙门婆罗门, 各各无违逆,  悉令充满足, 及诸缘觉等,  离欲无漏者。 有五百缘觉,  清净心供养; 由是善根力,  得此最后身。 而生富贵家,  生已即能语, 「云:『我家中有仓库,  今欲舍施诸贫士; 施诸贫士无厌足,  一切饮食并资具。 诸贤善士今应知,  为我速答此有无。』 诸人见我说斯语,  各各惊怪皆逃走。 『汝为当是人,  为天物药叉; 汝当为我说,  速答如斯事。』 『母今听善说,  我是慈母子; 非药叉鬼神,  但由宿命智。 常为长者恒布施。』  母闻斯语甚欢喜, 我之慈母说是言:  『爱子无畏常行施。』 「母作是言已,  亲眷养育我; 诸人咸爱乐,  见者生欢喜。 始从生已来,  常增益仓库, 金银及仆从。  由才生能言, 众为立名字,  因生增益财, 立我名财益。  彼时能施财, 令求者充满;  今侍等正觉, 舍家而学道。  我不为避难, 而求于出家,  已获六神通, 清净求出离。  诸王常供养, 臣等并尊贵,  为是丰衣食。 我财益苾刍,  对诸耆宿前, 说昔业报事。」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药事卷第十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