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诃止观卷第八(上) 隋天台智者大师说 门人灌顶记 第二、观烦恼境者:上阴界入不悟,则非其宜,而观察不已,击动烦恼,贪瞋发作;是时应舍阴入观于烦恼。前呵五欲,知其过罪;弃盖是舍平常;阴入观于果报,于中求解。今观发作隆盛,起重贪瞋。如铁不与火合,但黑;若与火合,赫然。又报法寻常,无时不有,呵弃为易;若欻起烦恼,控制则难。 何者?生来虽瞋,谏晓则息;今所发者,咆勃可畏。生来倒想,乍起乍灭;今所发者,欝然不去。生来欲色,抑制可停;今所发者,不简死马,况其匹类?此惑内发,强梁炽盛;若见外境,心狂眼暗。譬如流水,不觉其急;概之以木,涟漪?起。亦如健人,不知有力,触之怒壮。烦恼卧伏,如有如无;道场忏悔,观阴界入,如触睡师子哮吼震地。若不识者,则能牵人作大重罪。非唯止观不成,更增长恶业,坠黑暗坑,无能勉出。为是义故,须观烦恼境也。 观此为四:一、略明其相,二、明因缘,三、明治异,四、修止观。 初、明相者,先释名。烦恼是昏烦之法,恼乱心神。又与心作烦,令心得恼,即是见思利钝。此一往分数,五钝何必是贪瞋?如诸蠕动,实不推理,而举?张鬐,怒目自大。底下凡劣,何甞执见?行、住、坐、卧,恒起我心,故知五钝非无利也。五利岂唯见惑,何甞无恚、欲耶?当知利、钝之名,通于见、思。 今约位分之,令不相滥。若未发禅来,虽有世智,推理辩聪,见想犹弱,所有十使同属于钝。从因定发见,见心猛盛,所有十使从强受名,皆属于利。如两学人,一得法意,为诤则强;一得语言,为诤则弱。得语如无禅,得意如发定。 若发定已而起见惑,如下所观;若未发定而起烦恼,正是今所观也。若利中有钝,见谛但断于利,钝犹应在。《毗昙》人谓利上之钝,名「背上使」;见谛断时,正利既去,背使亦去。思惟亦如是。 若开此利钝,为八万四千;今但束为四分。三毒偏发为三分;若等缘三境名「等分」;三毒偏起是觉观而非多;三毒等起名「觉观多」。若少、若多悉名「散动」,俱能障定;无记是「报散动」,则不障定。经云:「从灭定出,入散心中;散心中还入诸定。」散不障定,即此义也。《成论》人云:「散兼无知,痴能障定。」若尔,散兼瞋、欲,何不障定耶?今释别有意,如上弃盖中说。 但烦恼之相广不可尽,若具分别,妨于观门。《法华》云:「二十年中常令除粪。」粪即烦恼,污秽法也。弃之若尽,得一日之价;若住分别多少,终不得直。今观烦恼粪,求智慧钱,非欲分别见、思相也。 若尔,五百罗汉何以分别?为持佛法,作众导首,通种种难,须广分别。今正入道,力所未暇,亦于观非急,但总知四分粪秽,勤而弃之。若从空入假时,当委悉分别。 复次,利钝合各束为四分,同是界内,共二乘断,名「通烦恼」也。若界外四分,二乘不断,名「别烦恼」。若作相关,何得离通有别?通惑为枝,别惑为本;得真智断枝,得中智断本。若作不思议者,只界内烦恼即是菩提,何得非是别惑?已如前说。 二、明烦恼起之因缘。因缘有三,如后说。起相有四:深而不利、利而不深、亦深亦利、不深不利。第四句即属通途果报惑相,寻常相系,故言「非深非利」也。三句起动异常,即属烦恼发相也。发时深重不可禁止;触境弥增无能遮制,是为深相。数数发起,起辄深重,故名为「利」。利而不深、深而不利,准此可知。 因缘者:一、习因种子,二、业力击作,三、魔所扇动。 习者:无量劫来烦恼重积,种子成就,薰习相续。如驶水流,顺之不觉其疾,概之则知奔猛。行人任烦恼流沿生死海都不觉知;若修道品溯诸有流,烦恼嵬起。唯当勤勉特出,晓夜兼功耳。 业者:无量劫来恶行成就,如负怨责,那得令汝修道出离?故恶业卓起,破坏观心,使善法不立。如河湉静不觉流浪;暴风卒至波如连山。若放掷帆柁,坏在斯须;一心正前后,行船得免。 魔者:若作魔行,是其民属,故不动乱。若行道出界,去此投彼,十军摄擒,故深利之惑,欻然而至。如大海水,虽无风流,摩竭吸水,万物奔趣,不可力拒;专称佛名,乃得脱耳。若就火为譬者,抖擞如习,风扇如业,膏投如魔。魔、业如下说;观习动烦恼是今所观也。 三、治法不同者:小乘治有五:对、转、不转、兼、具。此五共治四分烦恼。障道起,如下业境(云云)。 对治者:一分烦恼即有三种,合成十二;对此亦有十二,如对寇设阵,是名「对治」。 转治者:如不净是贪欲对治,而非其宜,应以净观得脱,转修慈心,念以净法安乐,岂加秽辱?是名「转治」。若瞋人教不净,痴人教思惟边、无边,掉散教用智慧分别,此是病不转而治转,皆名「转治」。若药病俱转,亦名「转治」,亦是「对治」。 不转治者:病虽转,治终不转。宜修此法,但以此治,治转不转病,故名「不转治」。 兼治者:病兼药亦兼。如贪欲兼瞋,不净须带慈心;病兼一二,药亦兼一二,是名「兼治」。 具治者:具用上法共治一病。是名小乘先用五治,后用谛智,乃得入真。 大乘明治,非对、非兼等,名「第一义治」。如阿竭陀药能治众病。小乘多用三悉檀为治;大乘多用第一义悉檀为治也。空无生中,谁是烦恼?谁是能治?尚无烦恼,何物而转?既无所转,亦不兼、具,但以无生一方遍治一切也。此极略,须善取意也。 四、修止观者,还为十意。初、简思议境者:一念欲觉,初起甚微,不即遮止,遂渐增长;为欲事故,贪引无道,乃至四重、五逆,是名「烦恼生地狱界」。为欲因缘不知惭耻,鲁扈抵突,无复礼义,亡失人种,是名「贪欲生畜生界」。又为欲因缘悭惜守护,亦悭他家,是名「贪欲生饿鬼界」。为欲因缘而生嫉妬,猜忌防拟,常欲胜他,百方鸩陷,令彼退负,是名「贪欲生修罗界」。又欲因缘深爱现乐,以礼婚娉,每存撙节,符顺仁义,为未来欲乐而持五戒,是名「贪欲生人界」。又欲起时,鄙人欲麁,希求天欲,勤修十善,防止纯熟任运不起,是观贪欲生六天界。又观欲心弃呵清净,能发禅定,是色天、无色天界。又观欲是集,集方招苦,厌此苦集而修出要,是声闻界。若观欲是无明,为无明欲而造诸行,轮环无际;若止于欲,无明、行等皆止,是为缘觉界。若观欲是蔽,而起慈悲,而行于舍,怖畏无常,乃至观欲是痴等,是六度界。若观欲本自不起,今亦不住,将亦不灭,欲即是空,空即涅盘,是为通教界。又观欲心有无量相,集既非一,苦亦无量,知根、欲、性皆因欲心,分别具足,是为别教界。其余三分烦恼出生诸法,亦复如是。次第生一切法,是名「思议境」也。 不思议境者:如《无行》云:「贪欲即是道,恚、痴亦如是;如是三法中,具一切佛法。」如是四分虽即是道,复不得随;随之,将人向恶道;复不得断,断之成增上慢。「不断痴爱,起诸明脱」,乃名为道。不住调伏;不住不调伏。住不调伏,是愚人相;住于调伏,是声闻法。所以者何?凡夫贪染随顺四分,生死重积狠戾难驯,故名「不调」。二乘怖畏生死,如为怨逐,速出三界。阿罗汉者,名为「不调」;三界惑尽,无惑可调,如是不调,名之为「调」。焦种不生,根败无用。菩萨不尔,于生死而有勇;于涅盘而不味。勇于生死,无生而生,不为生法所污;如花在泥,如医疗病。不味涅盘,知空不空,不为空法所证;如鸟飞空,不住于空。不断烦恼而入涅盘,不断五欲而净诸根,即是不住调伏、不住不调伏意。 今末代痴人闻庵罗果甘甜可口,即碎其核,甞之甚苦。果种甘味一切皆失。无智慧故,刻核太过,亦复如是。闻「非调伏非不调伏,亦不碍调伏亦不碍不调伏」,以不碍故名「无碍道」;以无碍故,灼然淫泆,公行非法,无片羞耻,与诸禽兽无相异也。此是噉盐太过,咸渴成病。经云:「贪着无碍法,是人去佛远,譬如天与地。」大经云:「言我修无相,则非修无相。」此人行于非道,欲望通达佛道,还自壅塞,同于凡鄙。是住不调,非不住也。复有行人闻「不住调伏,不住不调伏」,怖畏二边,深自竞持,欲修中智,断破二边。是人不能即贪欲是道,断贪欲已,方云是道。此乃住调伏心,非不住也。北方备此两失。 又初学中观,断于贪欲,不能得益,放心行不调事。初一行之,薄得片益。自此已后常行不息,亦无复益,行之不改。以己先益,化他令行,又引经为证。受化之徒但贪欲乐,无纤芥道益。崩腾耽湎遂成风俗,污辱戒律,陵秽三宝。周家倾荡佛法,皆由此来。是住不调及住于调,何关不住调与不调?是名大碍,何关无碍?是增长非道,何关佛道?如是调与不调,皆名不调。何以故?悉是凡情,非贤圣行。 今言:不住调伏、不住不调伏、不住非调伏非不调伏、不住亦调伏亦不调伏;亦住调伏、亦住不调伏、亦住非调伏非不调伏、亦住亦调伏亦不调伏。何以故?烦恼即空故,不住不调伏;烦恼即假故,不住调伏;烦恼即中故,不住亦调伏亦不调伏;双照烦恼故,不住非调伏非不调伏。虽不住调、不调等,而实住调、不调等;虽实住调、不调等,而实不住调、不调等。何以故?不偏观一句故,一句即诸句;一切法趣贪欲故,贪欲是诸法所都故。用此意历一切句,所谓:计贪欲是有,名住不调伏;计之为无,住于调伏。如是等自在说(云云)。 如是体达,名为「无碍道」;「一切无碍人,一道出生死」。云何出耶?有时体达贪欲毕竟清净,无累无染,犹如虚空,豁出生死,是名「住调伏得益」。或时纵心观此贪欲本末因缘,几种是病?几种是药?如和须蜜多入离欲际度脱众生,作是观时,豁出生死,是名「住不调得益」。或时二俱非故得益;或时俱观得益。如是善巧应住、不应住,自他俱益,于菩萨法无所损减,以四悉檀而自斟酌。 如喜根为诸居士说巧度法,皆得无生忍。胜意比丘行拙度法,无所克获。后游聚落,闻贪欲即道而瞋喜根云何为他说障道法?作摈未成,喜根为说偈,即便身陷。菩萨知其不信,会堕地狱,是故强说,作后世因。巧观悉檀,若自、若他、若近、若远,住调伏、不调等,皆当无失;不住调、不调等,亦皆无失。若不得四悉檀意,若住、不住,自织爱网,起他讥慢,自碍碍他,非无碍也。 若一念烦恼心起,具十界百法,不相妨碍。虽多不有,虽一不无;多不积,一不散;多不异,一不同;多即一,一即多。经云:「暗中树影,暗故不见,天眼能见。」是为暗中有明。智障甚盲暗,是为明中有暗。亦如初灯与暗共住。如是明暗不相妨碍,亦不相破。何以故?世间现见,室内然灯,不知向暗去至何处;若灯灭者,暗法复来。来无本源,去无足迹。暗既如此,明亦复然。求暗无暗,明无所破;求明无明,暗无所盖。虽无明暗,破盖宛然。不受、不着、不念、不分别。新起者名「不受」;旧起者名「不着」;不内取名「不念」;不外取名「不分别」。妙慧朗然,以是义故,名「不思议」、「不相妨」、「不相除」。若世智灯灭,暗惑更来。若中道智光常住不动,如神珠常照,暗则不来。观烦恼暗即大智明,显佛菩提,惑则不来也。准上阴入境可知。 如是观时,追伤己过,广愍众生。何以故?理非明暗,以迷惑故,起苦集暗;解治法故,有道灭明。约暗故悲,约明故慈,大誓之心与境俱起。 为满愿故,须立要行;行之要者,莫先止观。四分烦恼,体之即空,名「体真止入空观」也。观诸烦恼药病等法,名「随缘止入假观」。观诸烦恼同真际,名「息二边止入中道观」。善巧安心修此三止三观,成一心三眼三智也。 若眼、智未开,破障令遍。观四分烦恼念念三假,非自、他、共、离、单、复、具足,见思不生;知病识药,无知不生;非真、非缘,无明不生。横竪破遍。 于即空中翻构苦集,是名「知塞」;于苦集中达即是空,是名「知通」。于诸法药翻构为病,是名「知塞」;于诸病法即能知药,是名「知通」。翻法性为无明,名之为「塞」;无明转即变为明,名之为「通」。 又观烦恼而修道品:四分心起即污秽五阴;一阴无量阴,受、想、行、识亦复无量。诸阴即空,凡夫倒破,小枯树成;诸阴即假,二乘倒破,大荣树成;诸阴即中,废枯荣教,二边寂灭,入大涅盘。乃至开三解脱,入清凉池也。 若遮障重,当修助道。既解惑相持,便应索援。外贪欲起,以不净助;内贪欲起,以背舍助;内外贪欲起,以胜处助;违法瞋起,众生慈助;顺法瞋起,法缘慈助;戏论瞋起,无缘慈助;计断常起,三世因缘助;计我人起,二世因缘助;计性实起,一念因缘助;明利觉起,数息助;沈昏觉起,观息助;半沈半明觉起,随息助。助道强故,能开辟涅盘门。 于未开顷,或得一种解心,或得一种禅定,当熟思量。草木瓦砾勿妄持谓是瑠璃珠。若谓即是者,何烦恼灭?见耶?思耶?尘沙耶?无明耶?诸位全无,谬谓即是,犹如鼠唧。若言空空,如空鸟空。未识次位,观行、相似全未相应,滥叨上位,所以成怪。 若内外障起,当好安忍。忍若不过,败坏菩萨;安忍不动,萨埵可成,即获偿赐似道禅慧。 得是偿时,莫生法爱,爱妨真道。若无顶堕,自在无碍,如风行空,位入铜轮,破无明惑,成无生忍。得一大车高广,仆从而侍卫之。乘是宝乘直至道场。是名四分烦恼具足一切佛法,亦名「行于非道通达佛道」,亦名「烦恼是菩提」,亦名「不断烦恼而入涅盘」。 广说有三十六句。须先立四句,谓:不断烦恼不入涅盘、断烦恼入涅盘、亦断亦不断亦入亦不入、非断非不断非入非不入。初句谓凡夫,次谓无学人,三谓学人,四谓理是;是为根本四句。 句句各开四。初句四者,谓:不断不入、断不入、亦断亦不断不入、非断非不断不入。初谓起恶凡夫,二谓得禅外道,三谓得禅起见外道,四谓无记人。次句四者,谓:断入、不断入、亦断亦不断入、非断非不断入。初谓析法无学,二谓体法无学,三谓析、体两学人,后谓真理性冥,即是入也。第三四句者:亦断亦不断亦入亦不入、断亦入亦不入、不断亦入亦不入、非断非不断亦入亦不入。初谓析、体两学人,二谓析法学人,三谓体法学人,四谓通学、无学人真理也。第四四句者:非断非不断非入非不入、断非入非不入、不断非入非不入、亦断亦不断非入非不入。初谓凡圣等理,二谓析法圣理,三谓体法圣理,四谓析体学人理。此说十六句,就根本四句,合二十句入涅盘。 又十六句出涅盘。初根本四句者,谓:不断烦恼不出涅盘、断烦恼出涅盘、亦断亦不断烦恼亦出亦不出、非断非不断非出非不出。一一句各四句。 初四句者:不断烦恼不出涅盘、不断烦恼出涅盘、不断烦恼亦出亦不出、不断烦恼非出非不出。一谓体法二乘,二谓体法出假菩萨,三谓体法亦空亦假菩萨,四谓体法真理。 第二四句者:断烦恼出、断烦恼不出、断烦恼亦出亦不出、断烦恼非出非不出。一谓析法无学辅佛益众生,二谓析法无学即入灭者,三谓析法学人自利利他者,四谓真理。 第三四句者:亦断亦不断亦出亦不出、亦断亦不断出、亦断亦不断不出、亦断亦不断非出非不出。初句谓兼用析、体入空菩萨,二句谓兼用析、体出假菩萨,三句谓兼用析、体二乘,四句谓体法冥真之理。 第四四句者:非断非不断非出非不出、非断非不断出、非断非不断不出、非断非不断亦出亦不出。初句谓体理,二句谓体法出假菩萨,三句谓体法二乘,四句谓体法入空菩萨。 若各立出入两根本八句者,即成四十句。若合根本为四句者,即成三十六句。 问:三十六止在三藏与通,亦得作别、圆耶? 答:体法意无所不该。若更别说者,约别、圆四门更分别之。根本四句者:不断不入,空门也;断入,有门也;亦断亦不断亦入亦不入,亦空亦有门也;非断非不断非入非不入,即非空非有门也。于一一门各更四者:不断不入,世界悉檀也;不断入,为人悉檀也;不断亦入亦不入,对治悉檀也;不断非入非不入,第一义悉檀也。又更于一门还作四门,谓:不断不入,谓空门也;不断入,谓有门也;不断亦入亦不入,谓亦空亦有门也;不断非入非不入,谓非空非有门也。此一门既可解,余三门各各分别,例可解。依四门入涅盘既如此,出涅盘十六门云何?谓不断不出、不断出、不断亦出亦不出、不断非出非不出。初谓空门,二谓有门,三谓亦空亦有门,四谓非空非有门。一门四句如此,余三门可解。三十六、四十准前可知。此则遍该小、大、析、体之意也。若得此意,例一切法,亦应如是。 问:若如法观佛、涅盘与般若,是三则一相。涅盘既明三十六句,般若复云何? 答:若涅盘既即是般若者,何俟更问?今当重说:诸法生、般若生;诸法不生、般若不生;诸法亦生亦不生、般若亦生亦不生;诸法非生非不生、般若非生非不生。根本四句也。 初句更开四者:诸法生、般若生;诸法生、般若不生;诸法生、般若亦生亦不生;诸法生、般若非生非不生。初句谓俗境发道种智般若,二谓俗境发一切智般若,三句谓俗境双发两般若,四谓俗境发一切种智般若。 第二四句者:诸法不生、般若不生;诸法不生、般若生;诸法不生、般若亦生亦不生;诸法不生、般若非生非不生。初句谓真境发一切智般若,二句谓真境发道种智般若,三句谓真境双发两般若,四句谓真境发中道智般若。 第三四句者:谓诸法亦生亦不生、般若亦生亦不生;诸法亦生亦不生、般若生;诸法亦生亦不生、般若不生;诸法亦生亦不生、般若非生非不生。初句两境双发二智,二谓两境共发俗智,三谓两境共发真智,四谓两境共发中智。 第四四句者:诸法非生非不生、般若非生非不生;诸法非生非不生、般若生;诸法非生非不生、般若不生;诸法非生非不生、般若亦生亦不生。初谓中境发中智,二谓中境发俗智,三谓中境发真智,四谓中境双发二智。已说十六句竟。 次说:般若生、诸法生;般若生、诸法不生;般若生、诸法亦生亦不生;般若生、诸法非生非不生。初谓道智照俗境,二谓道智照真境,三谓道智照两境,四谓道智照中境。次明:般若不生、诸法不生;般若不生、诸法生;般若不生、诸法亦生亦不生;般若不生、诸法非生非不生。此明真智照诸境义,准前可知也。次明:般若亦生亦不生开四句,此明道种真智等照四境(云云)。次明:般若非生非不生,中道智照四境可知(云云)。是为十六,就根本合成三十六句。 问:法身复云何? 答:般若既即是法身,何俟更问?若欲分别,可以意知,不烦文也。又法、报、应、化,四身为本。于一一身起四身,谓从法身起报、起应、起化、具起三;余身亦如是。是为十六身。又从四身入一身,身身亦如是,复有十六。合前根本,是为三十六身。身身俱是法界,故俱能起,故俱能入(云云)。 ○第三、观病患境者:夫有身即是病。四蛇性异,水火相违。鸱枭共栖,蟒鼠同穴。毒器重担,诸苦之薮。四国为隣,更互侵毁;力均则暂和,乘虚则吞并。四大休否,此喻可知。诸佛问讯法云:「少病少恼?」佛同人法,人既有病,权不得无,但言少耳。 病有二义:一、因中实病,二、果上权病。 若偃卧毗耶,托疾兴教,因以身疾,训示凡俗,斥小呵大,乃共文殊,广明因疾,三种调伏;广明果疾,四种慰喻。又如来寄灭谈常,因病说力,皆是权巧入病法门,引诸病恼。如此权病非今所观。 今所观者,业报生身。四蛇动作,废修圣道;若能观察,弥益用心。上智利根解前安忍,则于病境通达,不劳重论。为不解者,今更分别。如躃大树,万斧便倒;如琢巨石,亿下乃穿,故重说也。 夫长病远行是禅定大障。若身染疾,失所修福,起无量罪。经云:「破坏浮囊,发撤桥梁,忘失正念。」病故毁戒,如破浮囊;破禅定,如撤桥梁;起邪倒心,惜脓血臭身,破清净法身,名「忘失正念」。为是义故,应观病患境。复次,有人平健悠悠,徙倚懈怠;若病急时,更转用心,能办众事。又机宜不同,悟应在病。即是四悉檀因缘,应须病患境也。 观病为五:一、明病相,二、病起因缘,三、明治法,四、损益,五、明止观。 一、病相者:若善医术,巧知四大。上医听声,中医相色,下医诊脉。今不须精判医法,但略知而已。夫脉法关医道,不可言具。略示五藏病相:若脉洪直,肝病相;轻浮,是心病相;尖锐冲刺,肺病相;如连珠,肾病相;沈重迟缓,脾病相。委细如体治家说。 若身体苦重、坚结疼痛、枯痹痿瘠,是地大病相;若虚肿胀胮,是水大病相;若举身洪热、骨节酸楚、嘘吸顿乏,是火大病相;若心悬忽怳、懊闷忘失,是风大病相。 又面无光泽、手足无汗,是肝病相;面青皅,是心病相;面梨黑,是肺病相;身无气力,是肾病相;体澁如麦糠,是脾病相。 若肝上有白物,令眼睛疼,赤脉曼成白翳,或眼睛破,或上下生疮,或触风冷泪出,或痒,或剌痛,或睛凹,触事多瞋,是肺害于肝而生此病,可用呵气治之。若心淡热、手脚逆冷、心闷少力、唇口燥裂、脐下结症、热食不下、冷食逆心、眩懊喜眠、多忘心瘇、头眩口讷、背胛急、四支烦疼、心劳体蒸、热状似疟,或作症结,或作水僻,眼如布绢中视,见近不见远,是肾害于心,可用吹、呼治之。若肺胀胸塞、两胁下痛、两肩胛疼似负重、头项急、喘气麁大唯出不入、遍体生疮、喉痒如虫、咽吐不得、喉或生疮、牙关强、或发风、鼻中脓血出、眼暗、鼻茎疼、鼻中生肉、气不通不别香臭,是心害肺成病;或饮冷水、食热食,相触成病,可用嘘气治之。若百脉不流、节节疼痛、体肿、耳聋、鼻塞、腰痛、背强、心腹胀满、上气胸塞、四支沈重、面黑瘦、胞急痛闷、或淋、或尿道不利、脚膝逆冷,是脾害于肾;又其病鬼如竈君,无头、无面一来掩人,可用?气治之。若体面上风痒㿇㿇、通身痒闷,是肝害于脾;其色笼桶,或如小儿击枥,或如旋风团栾转,可用?气治之。 又若多惛惛,是肝中无魂;多忘失前后,是心中无神;若多恐怖癫病,是肺中无魄;若多悲笑,是肾中无志;若多回惑,是脾中无意;若多怅怏,是阴中无精。此名「六神病相」。 二、明病起因缘有六:一、四大不顺故病,二、饮食不节故病,三、坐禅不调故病,四、鬼神得便、五、魔所为,六、业起故病。 四大不顺者:行役无时,强健担负,棠触寒热,外热助火,火强破水,是增火病;外寒助水,水增害火,是为水病;外风助气,气吹火、火动水,是为风病;或三大增害于地,名「等分病」;或身分增害三大,亦是等分,属地病。此四既动,众恼竞生。 二、饮食不节亦能作病。如姜桂辛物增火,蔗蜜甘冷增水,梨增风,膏腻增地,胡瓜为热病而作因缘;即是噉不安之食。食者须别其性。若食食已,入腹锁化,麁者为粪尿,细者融锁,从腰三孔溜入四支,清变为血,润泽一身,如尘得水。若身血不充,枯癖焦减。浊者变为脂膏,故诸根减而成垢,新诸根凝而成肉。 又身火在下,消生藏,令饮食化溜,通变一身。世谚云:「欲得老寿,当温足、露首。」若身火在上,又噉不安身食,则有病恼。次、食五味增损五藏者:酸味增肝而损脾;苦味增心而损肺;辛味增肺而损肝;咸味增肾而损心;甜味增脾而损肾。若知五藏有妨,宜禁其损而噉其增,以意斟酌。 三、坐禅不节:或倚壁、柱、衣服,或大众未出而卧,其心慢怠,魔得其便,使人身体背瘠骨节疼痛,名为「注病」,最难治也。 次、数息不调,多令人痁癖,筋脉挛缩。若发八触,用息违触成病。八触者:心与四大合则有四正体触,复有四依触,合成八触。重如沈下,轻如上升;冷如氷室;热如火舍;澁如挽逆;滑如磨脂;软如无骨;麁如糠肌。此八触四上四下。入息顺地大而重,出息顺风大而轻;又入息顺水大而冷,出息顺火大而热;又入息顺地大而澁,出息顺风大而滑;又入息顺水大而软,出息顺火大而麁。若发重触而数出息,与触相违,即便成病,余例可知。 又但用止无方便成病者:若常止心于下,多动地病;常止心于上,多动风病;若常止心急撮,多动火病;若常止心宽缓,多动水病。 次、用观不调偏僻成病者:初托胎时以思心起感召其母,母即思五: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。一毫气动为水,水为血,血为肉,肉成五根、五藏。今坐禅人思观多,损五藏成病。若缘色多,动肝;缘声多,动肾;缘香多,动肺;缘味多,动心;缘触多,动脾。 复次,眼缘青多,动肝;缘赤多,动心;缘白多,动肺;缘黑多,动肾;缘黄多,动脾。耳缘呼唤多,动肝;缘语多,动心;缘哭多,动肺;缘吟多,动肾;缘歌多,动脾。鼻缘臊多,动肝;缘焦多,动心;缘腥多,动肺;缘臭多,动肾;缘香多,动脾。舌缘醋多,动肝;缘苦多,动心;缘辛多,动肺;缘咸多,动肾;缘甜多,动脾。身缘坚多,动肝;缘暖多,动心;缘轻多,动肺;缘冷多,动肾;缘重多,动脾。此乃五藏相生,缘之过分,以致于病。若就相克者,缘白色多,克肝;缘黑多,克心;缘赤多,克肺;缘黄多,克肾;缘青多,克脾。余声等例可知。 若五藏病隐密难知,坐禅及梦占之。若禅及梦多见青色,青人、兽、师子、虎狼,而生怖畏,则是肝病。若禅及梦多见赤色,火起、赤人兽、赤刀仗、赤少男女亲附抱持,或父母、兄弟等,生喜、生畏者,即是心病。下去例随色验之。 又观僻动四大者:若观境不定,或缘此,或缘彼,心即成诤;诤故乱风起,成风病。如御婴儿行,但任之而已,急牵望速达,即为患也。又专专守一境,起希望心报,风热势不尽,成热病。又观境心生时谓灭、灭时谓生,心相违致痒痛,成地病。又不味所观境而强为之,水大增,成水病。 四、鬼病者:四大、五藏非鬼,鬼非四大、五藏;若入四大、五藏,是名「鬼病」。若言无鬼病者,邪巫一向作鬼治,有时得差。若言无四大病者,医方一向作汤药治,有时得差。有一国王鬼病在空处,屡被针杀;鬼王自来,住在心上,针者拱手。故知亦有鬼病矣。鬼亦不漫病人,良由人邪念种种事,或望知吉凶,兜醯罗鬼作种种变,青、黄等色从五根入,则意地邪解,能知吉凶。或知一身、一家、一村、一国吉凶事,此非圣知也。若不治之,久久则杀人。 五、魔病者:与鬼亦不异。鬼但病身、杀身;魔则破观心,破法身慧命,起邪念想,夺人功德,与鬼为异。亦由行者于坐禅中邪念利养,魔现种种衣服、饮食、七珍、杂物,即领受欢喜,入心成病。此病难治,下治中当说。 六、业病者:或专是先世业,或今世破戒动先世业。业力成病,还约五根,知有所犯。若杀罪之业,是肝、眼病;饮酒罪业,是心、口病;淫罪业,是肾、耳病;妄语罪业,是脾、舌病;若盗罪业是肺、鼻病。毁五戒业则有五藏、五根病起,业谢乃差。若今生持戒,亦动业成病,故云:「若有重罪,头痛得除;应地狱重受,人中轻偿。」此是业欲谢故病也。夫业病多种,肿满黄虚。凡诸病患须细心寻检,知病根源然后用治也。 三、明治法宜对不同。若行役、食饮而致患者,此须方药调养即差。若坐禅不调而致患者,此还须坐禅善调息观乃可差耳,则非汤药所宜。若鬼、魔二病,此须深观行力及大神呪乃得差耳。若业病者,当内用观力、外须忏悔乃可得差。众治不同,宜善得其意,不可操刀把刃而自毁伤也。今约坐禅略示六治:一、止,二、气,三、息,四、假想,五、观心,六、方术。 用止治者,温师云:「系心在脐中如豆大,解衣谛了取相,后闭目,合口齿,举舌向腭,令气调恂。若心外驰,摄之令还。若念不见,复解衣看之,熟取相貌,还如前。」此能治诸病,亦能发诸禅。作此观时亦有无量相貌:或痛如针刺、或急如绳牵、或痒如虫噉、或冷如水灌、或热如火炙。如是诸触起时,一心精进无令退堕。若免此触,能发诸禅。若神意寂然,即是电光定相。此尚能得禅,况不能愈疾?所以系心在脐者,息从脐出,还入至脐,出入以脐为限,能易悟无常。复次,人托胎时,识神始与血合,带系在脐,脐能连持,又是诸肠胃源,寻源能见不净,能止贪欲。若四念处观脐,能成身念处门。若作六妙门,脐是止门,兼能入道。故多用之。 正用治病者:丹田是气海,能锁吞万病。若止心丹田,则气息调和,故能愈疾,即此意也。又有师言:「上气胸满、两胁痛、背膂急、肩井痛,心热懊痛、烦不能食、心瘇、脐下冷、上热、下冷、阴阳不和、气嗽,右十二病皆止丹田。」丹田去脐下二寸半,或痛切者,移心向三里;痛又不除,移向两脚大拇指爪横文上,以差为度。 头痛、眼睛赤疼、唇口热、绕鼻胞子、腹卒痛、两耳聋、颈项强,右六病,两脚间须安置境界,以心缘之。须臾水腹胀急痛,但一心注境。若心闷,当小息。小可更起,倚重作前法。若觉小除,弥须用治法。若因此腰脚急痛,即想两脚下作一丈坑,移前境界置坑底,以心主之,自当差。要在静室。 又常止心于足者,能治一切病。何故尔?五识在头,心多上缘,心使风,风动火,火融水,水润身,是故上分调而下分乱以致诸病,或脚足挛躄等。又五藏如莲华,靡靡向下,识多上缘,气强冲府藏,翻破成病。心若缘下,吹火下溜,饮食锁化,五藏顺也。止心于足最为良治,今常用,屡有深益,以此治他往往皆验。蒋、吴、毛等,即是其人。 又随诸病处谛心止之,不出三日无有异缘,无不得差。何故尔?如门开则来风,闭扇则静;心缘外境如开门,止心痛处如闭扇,理数然也。又心如王,病如贼,心安此处,贼则散坏。 又未必一向止心病处。如《皇帝祕法》云:「天地二气交合,各有五行: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如循环,故金化而水生,水流而木荣,木动而火明,火炎而土贞,此则相生。火得水而灭光,水遇土而不行,土值木而肿疮,木遭金而折伤,此则相克也。」如金克木,肺强而肝弱,当止心于肺,摄取白气,肝病则差。余四藏可解。又用止治四大者:若急止,治水;宽止,治火;止顶,治地;止足,治风。 二、用气治者,谓:吹、呼、?、呵、嘘、?,皆于唇吻吐纳,转侧牙舌,徐详运心,带想作气。 若冷用吹,如吹火法;热用呼;百节疼痛用?,亦治风;若烦胀上气用呵;若痰癊用嘘;若劳倦用?。 六气治五藏者;呵治肝,呼、吹治心,嘘治肺,?治肾,?治脾。又六气同治一藏:藏有冷用吹,有热用呼,有痛用?,有烦满用呵,有痰用嘘,有乏倦用?。余四藏亦如是。 又口吹去冷,鼻徐内温,安详而入,勿令冲突。于一上坐,七过为之,然后安心;安心少时,更复用气,此是用治意。若平常吐秽,一两即足。口呼去热,鼻内清凉。口?去痛除风,鼻内安和。口呵去烦、下气、散痰者,想胸痰上分随口出,下分随息溜,故不须鼻中补也。嘘去满胀,鼻内安锁。?去劳之,鼻内和补。细心出内,勿令过分。善能斟酌,增损得宜,非唯自能治病,亦能济他。 三、用息为治者:夫色心相依而息,譬樵、火相藉而烟。瞻烟清浊,知樵臊湿;察息强软,验身健病。若身行风横起,则痛痒成病,何暇用心?须急治之! 先须识息有四伴:有声曰风,守之则散;结滞曰气,守之则结;出入不尽曰喘,守之则劳;不声、不滞,出入俱尽曰息,守之则定。当求静处结跏,平身正直,纵任身体,散诞四支,布置骨解。当令关节相应,不倚不曲。缓带,转侧调适,以左手置右手上,大指才令相诣。纵放颊车,小小开口,四、五过长吐气。次渐平头,徐徐闭目,勿令眼脸太急,常使笼笼,然后用息也。 用息治八触相违病者:若因重触成地大病,偏用出息治之。若发轻触成风病,偏用入息治之。若发冷触成水病,偏用出息治之。若发热触成火病,偏用入息治之。余亦如是。若得调和正等,随意而用。此用常所数息,非作别息也。 次、别运十二息者,谓:上、下、焦、满、增长、灭坏、冷、暖、冲、持、和、补。此十二息带假想心。所以者何?若初念入胎,即有报息。随母气息儿渐长大,风路滑成,儿息出入不复随母;生在异处,各各有息,名「报息」。依息者,依心而起,如瞋欲时气息隆盛,此名「依息」也。前六气,就报息带想;今十二息,就依息带想,故不同前也。 前明缘五色为五藏病者,此则依藏为病故,用今依息治之。上息治沈重地病;下息治虚悬风病;焦息治胀满;满息治枯瘠;增长息能生长四大。外道服气,只应服此生长之气耳。灭坏息散诸癊膜;冷息治热;暖息治冷;冲息治症结肿毒;持息治掉动不安;补息补虚乏;和息通融四大。作诸息时,各随心想,皆令成就。细知诸病用诸息,勿谬用也。 四、假想治者:前气息中,兼带用想,今专以假想为治。如辩师治瘿法;如患症人用针法;如《阿含》中用暖苏治劳损法;如吞蛇法(云云)。 五、观心治者:不带想息,直观于心,内外推求,心不可得,病来逼谁?谁受病者? 六、方术治者:术事不知则远,知之则近。如治咽法、如治齿法、如捻大指治肝等(云云)。术事浅近,体多贡幻,非出家人所须,元不须学,学须急弃。若修四三昧,泡脆之身损增无定,借用治病,身安道存,亦应无嫌。若用邀名射利、喧动时俗者,则是魔幻魔伪,急弃!急弃! 三十六兽娆人者,应三遍诵呪曰: 「波提陀 毗耶多 那摩那 吉利波 阿违婆 推摩陀 难陀罗 忧陀摩 吉利摩 毗利吉 遮陀摩」 初得细心,外境触心惊掷,于是气上,腹满胸烦、头痛闷。此是六神遍身游戏,因惊掷失守,外有恶神入身,夺其住处,故使如此。若治之法:闭口蹙鼻不令气出,待气遍身,然后放气令长远;从头至足遍身皆作出想,牵之令尽。如是三遍,然后诵呪: 「支波昼 乌苏波昼 浮流波昼 牵气波昼」 三遍竟,然后调息,从一至十,命出入息言:「阿那波那,阿昼波昼。」病即差也。 若赤痢、白痢、卒中恶、面青、眼反、唇黑,不别人者,以手痛捻丹田,须臾即差。又随身上有痛处,手杖痛打病处,至四、五十。此复何意?夫诸病无非心作,心有忧愁思虑,邪气得入。今以痛逼之,则不暇横想,邪气去,病除也。 四、明损益:损益皆有渐顿。若用息太过,五藏顿翻者:即虽未翻,渐就增剧,以至顿翻者。若人巧修,豁然顿益者:即虽与病相持,后当渐愈者。如服汤药,年月将渐,乃得其益。内治亦然。若心利病轻、心利病重、心钝病轻、心钝病重,致有渐顿不同也。 夫世间医药费财用工,又苦澁难服,多诸禁忌,将养惜命者死计将饵。今无一文之费,不废半日之功,无苦口之忧,恣意饮噉,而人皆不肯行之。庸者不别货,韵高和寡,吾甚伤之! 能具十法,必有良验。一、信,二、用,乃至第十、识遮障。信是道元,佛法初门。如治癞人信血是乳;敬骆驼骨是真舍利。决信此法能治此病,不生狐疑。信而不用,于己无益,如执利剑不用拟贼,翻为彼害。不用亦尔。何意须勤?初、中、后夜,朝暮专精,以得汗为度。钻火中息,火难可得。不勤亦尔。何谓为恒?恒用治法,念念在缘而不动乱。何谓别病?别病因起,如上所说。若不识病,浪行治法,不相主对,于事无益。何谓方便?善巧用治,吐纳得所,运想成就,不失其宜。如琴弦缓急,辗转轸柱,轻重手指,声韵方调。何谓为久?若用未益,不计日月,习不休废。何谓知取舍?益则勤用;损则改治。何谓知将护?善识禁忌,行来饮食,不使触之。何谓识遮障?用益勿?说;未益勿疑谤。向人说者,未差不差,差已更发,更治不差,设差倍功。若能十法具足,用上诸治,益定无疑。我当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。 摩诃止观卷第八(上) 摩诃止观卷第八(下) 隋天台智者大师说 门人灌顶记 若善修四三昧,调和得所,以道力故必无众病;设小违返,冥刀扶持,自当销愈。假令众障峯起,当推死殉命,残生余息,誓毕道场,舍心决定,何罪不灭?何业不转?陈针、开善(云云)。岂有四大、五藏而不调差?如帝释堂,小鬼敬避;道场神大,无妄侵挠。又城主刚,守者强;城主恇,守者忙。心是身主,同名、同生天,是神能守护人,心固则强。身神尚尔,况道场神耶?如《大论》释精进,鬼黏五处(云云)。但一心修三昧,众病销矣。 五、修止观,例前为十(云云)。先简思议者,病因缘故,生十法界。如为病故退失本心、弃废禅定、诽谤三宝,不惟先罪招祸,而言修善无福,起大邪见。又惜身养命,鱼肉辛酒,非时无度。或病差身壮,五欲恣情。善心都尽,恶业炽盛,起上、中、下罪。是为因病造三恶法界。 若人自念:此病困苦,皆由往日不善折致,深生惭愧,不敢为非;虽婴困笃,而善心无改,起上、中、下善。是为因病造三善法界。 若遭疾病,因怖畏生死,知此病身酬于前业。若构生死,将来流转复何穷极?苦集危脆,世世相随,为之受恼;当求寂灭无相涅盘。是为因病起声闻法界。 又观此病,病我色心,因于此病而致老死。死由于生,生由昔有,有从取生,取从爱生,爱从受生,受从触生,触从六入生,六入从名、色生。色即四大、五根;名即四心。观此根、大,复从何生?青色从木生,黄色从地生,赤色从火生,白色从风生,黑色从水生。又观木从水生,水从风生,风从地阳气生,地从火生,火从木生,木还从水生。如是追逐,周而复始。无自生者。观外五行既尔,内五藏色亦复如是。肝从青气生,心从赤气生,肺从白气生,肾从黑气生,脾从黄气生。此之肝藏为自体生?为从他生?即知肝藏从肾生,肾从肺生,肺从脾生,脾从心生,心从肝生。肝不自生,还从肾生。如是内求四大、五藏,既其无体,何故不坏?四心持之:识心持地,想心持风,受心持火,行心持水,是故不坏。此之四心为自生?为不自生?即知行心从受生,受心从想生,想心从识生,识从过去行生,过去行从无明生,无明从妄想生,妄想还从妄想生。 经云:「妄想生妄想,轮回十二缘。」如狂渴人,见焰为水,南向逐之,逐之不得,大唤言水,空中响应,谓:「己大南,水应在北。」回头北走。如是四方皆逐不得。遂大懊恼,谓水入地,爮地吼唤,身体疲极,转更至暗,亦复不得。南走喻舌逐味;北走喻耳逐声;西走喻鼻逐香;东走喻眼逐色;爮地喻身逐触;到暗喻意逐无明。如是六根,遍走诸尘,无一可得,亦不得因缘和合之相,但自疲苦。既觉知已,不复更走。以不走故,身心定住。心定住故,豁尔悟解,发得因缘正智,知此色、心等,从本已来体性寂静,非生非灭;妄想颠倒,谓有生灭。若不随妄想,则无明灭乃至老死灭,毕故不造新,如不然火,是则无烟。既不得无明、老死,病为病谁?是名观病起缘觉法界。 又观此病皆由爱惜身命、财物,致受众恼;亦是持戒不完,多病短命;亦是心志劣弱,不能安忍,身神不护;亦是精进力薄,无善补禳;亦是无禅定力,为病所动;亦是心少智慧,不达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,致婴此疾。今以己疾,愍于彼疾,即起慈悲,发于愿行。舍无遗悋,顺理安耐,勤加正意,觉悟无常。是为因病起六度菩萨界。又观此病知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。如是妄想无有真实;我及涅盘,是二皆空。是名因病起通教菩萨界。又观此病虽毕竟空,空无所受而受诸受;未具佛法,不应灭受取证。是为因病起别教菩萨界。如是等法因于病患次第出生,是名「思议境」,非今所观也。 不思议境者:一念病心非真非有,即是法性、法界。一切法趣病,是趣不过;唯法界之都,无九界差别。如如意珠,不空、不有、不前、不后;病亦如是,绝言离相,寂灭清净,故名「不可思议」。达病实际,何喜何忧?作是观时,豁尔消差。《金光明》云:「直闻是言,病即除愈。」即初观意耳。「复有深重难除差者,至长者所,为合众药,病乃得差。」即后九观意也。 一切众生皆具此理而不能识,随见思流,没分段海。深生悲愍,欲与非有即空道灭之乐。是为有疾菩萨能以空观调伏其心。心调伏故,实疾除愈。以慈悲故,权疾则生,生分段土,视分段人犹如一子。子既有病,父母亦病,因以身疾而慰喻之;子病若愈,父母亦愈。是名「体、析慰喻有疾菩萨」也。 又观此病虽即空寂,是诸众生不纯因空而得度脱,当识空、病种种法门。声闻二乘以不识故,随无明无知流没变易海,不能分别诸病差品,是故佛法不得现前,众生净土皆不成就。为是义故,即起慈悲拔无知苦、与道种智分别之乐。是名有疾菩萨能以假观调伏其心。心调伏故,实疾除愈。以慈悲故,权病则生,生方便土,观方便人犹如一子。其子病故,父母亦病,因以身疾慰喻其子;子无知愈,父母亦愈。是名「别教慰喻有疾菩萨」。 又观此病虽即法界,而诸众生不即中道。此理未显,随无明流,没变易海。经云:「三贤、十圣住果报。」即是实报因果病也。为是义故而起慈悲拔无明苦、与究竟乐。是为有疾菩萨用中道观调伏其心。心调伏故,实疾除愈。以慈悲故,权病则生,生实报土,视变易人犹如一子。子既有病,父母亦病,因以身疾慰喻其子;子无明愈,父母亦愈。是名「圆教慰喻有疾菩萨」也。 如是三疾,一心中生;如是调伏,一观调伏;如是慈悲,圆普慈悲;如是示现,普门示现;如是慰喻,一音演说。为易解故,如前分别;实而论之,即不思议慈悲。唯彼净名,具如此法;三实圆除,三权普现。彼上人者,难为酬对。国王、长者实疾全在,不堪顾命;二乘虽除取相,辞不堪行;菩萨乃却客尘,往往致屈。唯彼文殊道力相隣,扣机承旨,故其能也。问云:「居士,此疾何所因起?其生久如?当云何灭?」居士答云:「今我病者从大悲起,以众生病是故我病;众生病愈是故我愈。」 夫众生实疾从痴爱生,痴爱才生大悲亦起;痴爱才灭大悲亦灭。众生有愈、有不愈,菩萨有疾、有不疾。若无疾者,知其子愈;若有疾者,化道未休。故方丈问疾、茅城背痛,皆此义也。誓愿既等虚空,有疾亦弥法界,是名「不思议慈悲」也。慈悲力大,菩萨适发此心,疾即除愈,不俟更修下法。法喜、天台(云云)。若发心不真,欺众生、要三宝,有所规求,病亦不差。若能真诚,有大势力。 安心者:若人道场病时,如上所说,体解发心,端身正念,唯止唯观。善巧悉檀,调适得所,一上坐即觉清凉。或顿损,或渐损,是名「大药」。更不纷扰修余治法也。 破法遍者:行人病时,观病为因色病?为因心病?若色是病者,外山林等皆应是病,死人亦应是病。尸及山林未曾受恼,当知色非病也。只由心想,计有此病。今观病心不自、不他,四句叵得;非内、非外,毕竟清净。心如虚空,谁是于病?《净名》云:「非地大,不离地大;非身合,身相不可得故;非心合,心如幻故。」不得病心生,不得病心无生、亦生亦无生、非生非无生,单、复、具足皆如上破阴入中说。 识通塞者:观于病法,句句之中识谛、缘、度。观病、观智,句句识谛、缘、度,了了分明而无疑惑。解字非字、知得知失,例如上说也。 道品调适者:若观病是四大,病是不净;病若离四大,病即是净。病非四大、非离四大,病即非净非不净。有、真、非有、非真;空、假、非空、非假;枯、荣、非枯、非荣,如是等义皆与身念处无二无别。如此病受非苦非乐;病之想、行,非我、非无我;病心,非常、非无常,例如上义。三十七品于枕席间皆得成就,解苦无苦入清凉池。 助道者:若修正观未得差者,当借前来六种之治。正助合行尚能入道,何况身疾而不消除? 作此观时,虽滞床枕,深识次位。我观病患,道理宛然,如彼瑠璃在深潭底。我此观智,但是名字;因疾未除,果疾是分。若似解之位,因疾少轻,道心转熟;果疾犹重,不免众灾。若入无生法忍,因疾虽尽,犹有果疾。我今不应非位起慢,言我病行均彼上人。 安忍者:但勤正助,莫为内外障缘阻碍休息。答正助稽留,疾成道废。能安心在疾,不动不退,所作办也。 设得病损,行观明净,不生贪着,莫起爱染。十法成就,疾入法流。是名病患境修大乘观,获无生忍,得一大车。例前可知(云云)。 ○第四、观业相境者:行人无量劫来所作善恶诸业,或已受报,或未受报。若平平运心,相则不现;今修止观,能动诸业,故善恶相现。疑者言:「大乘平等,何相可论?」今言不尔,只由平等镜净,故诸业像现。《光明》云:「将证十地,相皆前现。」《阿含》云:「将证初果,八十八头蛇于其前死。」大小两乘相文甚多。又《法华》云:「深达罪福相,遍照于十方。」罪福只是善恶业耳。《净名》云:「于第一义而不动,善能分别诸法相。」故汝难非也。 明业相为四:一、相发因缘,二、正发相,三、料简,四、止观。 因缘者,有内、有外。内者,止观研心,心渐明净,照诸善恶。或可以止止恶,恶方欲灭;以观观善,善方欲生。或可以止止恶,恶因静生;以观观善,善因观灭。无量业相出止观中,如镜被磨,万像自现。外者,诸佛慈悲常应一切;众生无机不能得覩。以止观力,能感诸佛示善恶禅,诸业则现。如持花鬘示于大众。是名「内外因缘」。若得此意,细判罪福,皂白无滥,堪为方等师,调伏于他。今但研心止观,令业谢行成,一心取道,何用曲辨相耶? 二、明业相发者:发无前后,且逐语便。先明善发,其相有六:一、报果相现,二、习因相现,三、报前现习后现,四、习前现报后现,五、习报俱时现,六、前后不定。诸业现时,参差万品,识此六意,分别无谬。 云何名「习因、习果」?阿毗昙人云:「习因是自分因,习果是依果。」又习名「习续」。自分种子相生,后念心起,习续于前;前念为因,后念为果。此义通三性。论家但在善恶,无记无习续也。 报因、报果者,此就异世。前习因、习果皆名报因,此因牵来果,故以报目之,名为「报因」;后受五道身,即是「报果」也。 就今果报身上,复起善恶,习续习因、习果。总望前世,此习续是果;若望后世,此习续是因。数家明报得鸽雀身是报果,多淫是习果。论家,鸽身及多淫俱是报果,淫由贪起,贪是习果。又今生烦恼起,名「习因」;成业即「报因」。后生起烦恼,名「习果」;苦痛名「报果」。 若坐禅中但见诸相,此名「报果相现」。由昔因故,亦得言「报因」。又能起因牵于后报,互受名耳,今但判为报果相也。若于坐中不见诸相,欝尔起心,是发「习因」。能牵来果故,亦得名「习果」。酬昔因故,互受其名,今但判为习因也。 善相众多,且约六度。檀相发者:若于坐中忽见福田胜境、三宝形像、圣众大德、父母师僧、有行之人,受己供养;或见悲田受供养;或见两田,虽不受供养,而皆欢喜;或不见诸田受与不受,但见所施具罗列布满;或不见施物,但见净地;或表今生施报相;或表昔生施报相;或见好行檀人来至其前,称赞檀舍。如是等事,皆是报果发相。次、都不见诸相,但心欝然,欲行惠施,恭敬供养三宝、父母、师僧;或悲伤贫苦而欲救济;或于檀施法门通达,偏自明了。如是等心,皆是习因发相。或先起此心,却见报相;或先见报相,却发此心;或俱发;或不定发,可以意知。 戒相发时,亦有六意。若见十师、衣钵、坛场、羯磨,欢喜爱念;或虽不见此相,而见自身衣裳净洁、威仪盖众;又见常持戒人面目光泽,举动安详,来称赞戒。如是等相,皆是持戒报果发也。或时皆不见此相,欝然持戒心生,自言戒净篇聚不足可持;或欲匡正诸破戒者,皆令如法;自解律文,精通戒部。是为习因发相。或先、后、俱、杂,可以意知。 忍相发者:或见能忍人;或见身行忍事;或自见其身端正净洁,手脚严整,世所希有;或见端正忍人来称赞忍。是忍报果相。或直发忍心,又解忍法门。是名忍习因发相。前、后、俱、杂,可以意知。 精进相者:或见精进人;或见己精进事;见身多气力盛壮英雄;或见常行精进人昼夜无废称赞精进。是进报果相。或不见相但发精进心,初、中、后夜不自惜身;或通达精进法门。是名精进习因相。前、后、俱、杂,可以意知。 禅相者,后境中广说。智慧相者,菩萨境中当广说。 六度习、报既有六种,一切善法亦如是。若细寻此法,逾久逾明,不烦多说,亦不得多说。面受口决,随意广论。诸方等师相传云:「负三宝物,其相现时,决应须偿。」南岳师云:「若自有物,偿者善;若自无物,欲废行法,四方驰求。」此有二义。众生昔罪何量!负贷三宝非止一条,如罗汉先直取道,未遑偿业,故名「抵责」。行者若废道场而行乞匃,纷动数年,岂非魔事?今且未偿,但决志修行诸佛实法,展我「成」、「立」。成者,待破烦恼入无生忍,于法身地广供养一切三宝,还入生死以偿众生;菩萨尔时不名「抵责」。立者,待功夫着满、名行竪立、果报自至时,当偿三宝,非是抵负不作偿心;小乞申延,期于展立耳。此岂非好事? 若废行法,出于道场,此决须偿。不得读诵听学、营私众务,决应方便求财偿之。此释与《优婆塞戒经》同。经云:「若负三宝物人,正事修道,欲求须陀洹乃至阿罗汉者,则不须偿也;不学道,应急偿也。」阿罗汉人若用佛物,此则无罪。 次、明恶相者:诸恶甚多,且约六蔽;于一一蔽皆有六意。 悭蔽相者:若见三宝、师僧、父母,或形容憔悴,或裸袒,或衣裳蓝缕;或饥饿惙然、寺宇空荒;或见一切物皆被守护,封缄闭塞,与前为异。前人对物欢喜,今见乞人,对物瞋诟。前物表施具,今物表悭具。或见悭人来至其前。是名悭蔽报果发相。具有六种,例前可知(云云)。 破戒相者:若见三宝形像、师僧、尊长及以父母,头首断绝,地陷不胜;或身体破裂、鞭打苦恼;或见身首异处、寺舍零落;或见父母诟骂、三宝呵责;或见喜杀屠儿来住其前;又恶禽、毒虫缘其身首,皆是瞋蔽报相也。亦有六意例前(云云)。若见不净屎尿、死尸、臭物当道,深水横路行不得前;或见交昔淫人,又示不净相,秽恶可耻;或见己身身体臭处;或见多淫人来说放逸事;或见禽兽人等交。此皆是淫罪报相。亦有六意(云云)。若见一生所盗物处,所盗物主来瞋诟缚切此物;或见好盗人来劝说盗事,皆是盗相果报也。六意例前(云云)。若见父母、师僧及外人,诤计瞋毒,种种间构,诽谤于己;或见多口过人来,即是口四过报果相。六种(云云)。或见醉人吐卧狼藉;或见己身沈昏等,皆是饮酒报果相。亦六意。是等皆是破戒蔽报果相也。余四蔽例此可知,故不委记(云云)。复次,内心苦痛是杀习;内心沈重是盗习;内心烦躁是淫习;俱有是等分习。 三、料简善恶相现为障不同:或非障而障、障而非障、障非障俱障、障非障俱不障。非障而障者:若人先发善相,当时欢喜,后起爱慢,轻忽于他;恃此证相作贡高本,渐染名利,过患转生;心退法坏,舍戒还俗,无恶不造。岂非初因不障之善,后致大障之恶耶?障而非障者:如先发恶相,惭愧怖畏,勤忏此恶,断相续心永不起罪;勤行众善,至办大事。岂非初因于障,后致不障耶?俱障、俱不障,例可知(云云)。若非障而障者:此是善将灭而相现,此善灭表恶生。若障非障者:此是恶将灭而相现,此恶表善生。若障不障俱不障者:此相表善不灭、恶不生。若障不障俱障者:此表恶不灭、善不生。此约初善为语,谓善不障、恶为障,如上分别。 若约真谛为言者,上诸善恶悉皆是障。故《净业障经》云:「一切恶障,一切善障」。若约假为语,真谛善恶,俱皆是障。若约中为语,假上善恶,俱皆是障,故障不可尽。 复次,善恶习因心起,是则易知;善恶报果相起,是则难知。若善报相扶,善习因心起,或前、或后现者,多是性善相;孤然起者,多是无作善相。恶报果相扶,恶习因心起,或前、或后,多是性恶;不扶习起,多是违无作恶。复次,善恶报果孤然起者,虽以无作往判,理复难明,多好杂魔。若欲分别,须细意捡挍,用空、明、善、恶等十法往验。若过、不及,则是魔相;异此乃是无作也。又三相往验,所谓:久久住、数数来、又坏禅心,此三是魔相也。无此三是无作。复次,诸恶相现时,初现瞋怒,再来平平,三现欢喜;或人谏晓,或人驱逐,当知皆是恶欲灭相也。 夫发心真正、慧解分明,善识诸相一一无谬,不为诸障所惑,打心入理,更增其明。行有余力,分别业门;虽通达自在,兼以化他。若分别业相不能缕碎,但总知是障,无所取着,直打心观理,业不能碍。若本无解心,又发意邪僻,见此相已而生爱着,魔得其便入示吉凶,更相因倚,贸易财食,死堕鬼道;此非鬼禅更谓谁耶?若自正正他,须得其意。亲自行证,又师氏口决,方可彰言。莫辄媒炫,妄作寒热,祸则大矣!深嘱!深嘱!后生慎之! 问:道场神护,怨责那得扰动? 答:实尔。如世游军虞候,但觇非防恶,责主切物所不能遮。业来责报准此可解。 复次,诸业名、教、体、相,具如《毗昙》、《成实论》;若作观破业,具如《中论》。彼二家者互有长短。今意异彼,但明善恶不滥,于事即足。若广分别,妨于正道;若直破而已,全不识道品、正助调停,方法未具。今之止观,明业相不足,观法有余。 四、修止观者,即为十意。云何思议业境?若业能招三恶道报,有上、中、下;若业能招三善道报,谓上、中、下;不动业招色、无色报。如是等业招于色心,还迷色心起四颠倒,生死不绝良由于此。今观业无业,倒惑不生,以至漏尽,是名「声闻观业」也。若观业由无明,无明故业,业故名色乃至老死。若知无明,不起取、有;无明灭故诸行灭,是「缘觉观业」。若观业行幻化,幻化即空,空即涅盘,是名「通教观业」。若观业如大地,能生种种芽,十法界法皆从业起,是名「别教观业」。悉是思议境,非今所用也。 不思议境者:如经云「深达罪福相」者,罪即三恶,福即三善。但解三恶业相,不达人天三善业相,则非深达;达恶、达善乃为深达。若达善恶业相但是善恶,不名深达。又善恶俱是恶,离善、离恶皆是善,是为深达。又达人天善恶,是生死边;达二乘离善离恶,涅盘空边,但是二边,不名深达。又二边皆是恶,亦不名深达。别教菩萨能达二边之浅,渐渐深达,故名深达。又别教渐深,亦非深达;圆教即于浅业达于深业,方乃得名「深达罪福相,遍照于十方」。如是深达,实不曲辨于三界,亦不径侹而入空,即此意也。观一念起即具十界,名「十方」。十方是依报,十界是正报。若无依报,亦无正报;既有正报,即有性、相、本末等百法,亦名「百方」。如是等法即一念业,故名「一业一切业」。 《华严》云:「『佛子,心性是一,云何能生种种诸业?』答云:『譬如大地一,能生种种芽。』」地若得雨,毒、药众芽一时沸发。今法性地得行道雨,善恶业芽一念竞起。业名「法界」,诸法之都,故称「不思议境」。 既深达业境,善恶共都,即起慈悲。罪福之理非违非顺;违之成罪,顺之成福。如世谛名、色及诸质碍,亦非违非顺。若盗之成罪,则有三途恶业;若舍之成福,即有三善道业。菩萨深达如此非违非顺,于违起悲,于顺起慈。即空真谛无言说道,亦非违非顺。违之则成六道有漏之业;顺之则成三乘无漏之业。菩萨深达即空非违非顺,于违起悲,于顺起慈也。中道之谛亦非违非顺。违之则有漏、无漏二边之业;顺之则有非漏、非无漏中道之业。《法华》云「久修业所得」,即此业也。菩萨深达中道实相非违非顺,于违起悲,于顺起慈。若深达者,只是一念心非违非顺,无三差别;亦是一念慈悲非前非后,故名「真正菩提心」也。 安心业空,则善顺而恶息;恶息故名「止」,善顺故名「观」。安心业假,恶息善顺。安心业中,恶息善顺。顺故名「观」,息故名「止」。是名「观业善巧安心」。 破法遍者,若《阿毗昙》云:「业谢入过去,得绳系属,行人,未来受报。」《成实》云:「业从现在入未来,未来受报。」今观此业,业若过去,过去已谢故,云何有业?业若未来,未来未有,云何有业?业若现在,现在念念不住;念若已去,即属过去;念若未至,即属未来;即起即灭,何者现在?若言去时有业名现在者,去时是业?去者是业?为当去时去?去者去?现在既无,业亦叵得。三世推检,横竪搜求,善恶诸业俱不可得,毕竟清净。而言善恶业者,但以世间文字假名分别,不可闻名而谓为实。所以者何?本求理实,不求虚名。虚名无性,虽强分别,如指虚空。业无作、受,三谛俱寂,故名「破法遍」也。 识通塞者:于业、非业、亦业亦非业、非业非非业,句句之中明识苦集;一一心内了知道灭。审的成就,终不虫字,故言「识通塞」也。 道品调适者,《成论》人云:「意业单起,未得成业。意得实法,想得假名,行则同缘,是时意业得成,是则有三念处也。就身、口两业是色,名身念处。」《毗昙》人云:「心数、心王同时而起。」王即心念处;受数即受念处;想及余数皆行阴,即法念处;王、数依色而起,即身念处。若一时、异时,皆有四念也。今观此业具十法界五阴,即是具一切四念处。一切业同类之色,是身念处;此身非净、非不净。同类四阴是三念处。此三非苦非乐、非我非无我、非常非无常,即是非荣非枯双树涅盘,乃至三解脱。是名「道品」也。 助道对治者:当念应佛三十二相等,念报佛无量功德,共破习因恶业。念法门佛,破习因;念三十二相,破报果(云云)。念法门佛,助破报果恶业。念佛力故,恶业障转,则入涅盘门也。 如是观时,不叨上圣。又当安忍内外诸障令得无碍。若发似道,未是真解,勿生法爱。法爱不起,则任运无滞,自然流入清凉之地。是大乘十观,得无量无漏清净果报,获得无上报,获得自在业,深达罪福,究竟无染,故名「清净即是法身」;反本还源,智照圆极,故名「无上即是报身」;垂形九道,普门示现,故名「自在即是应身」。如是三身即是大乘高广,直至道场。余如上说(云云)。 ○第五、观魔事境者:行人修四三昧,恶将谢、善欲生,魔恐回出其境;又当化度于他,失我民属,空我宫殿;又虑其得大神力、大智慧力,复当与我兴大战诤,调伏控制、触恼于我,遽其未成,坏彼善根,故有魔事也。行者道弱,未动波旬。一切鬼神属六天管,当界防戍,正应动此耳。经云:「魔事、魔罪不说者,是菩萨恶知识。」若达邪正,怀抱淡然,知魔界如、佛界如,一如无二如,平等一相,不以魔为戚、佛为欣,安之实际。若能如是,邪不干正,恼乱设起,魔来甚善也。 今明魔为五:一、分别同异,二、明发相,三、明妨损,四、明治法,五、修止观。 同异者:阴魔已属阴界入境;烦恼魔已属烦恼境;死魔,病是死因,已属病患境;今正明天子魔也。然四倒与四魔异者:四倒只是烦恼魔;烦恼魔故,即有阴入魔;阴入魔故,即有死魔;既未出三界,即属天子魔。若界外同异者:破界内四倒,分段诸魔悉过,唯有无常等四倒,此是界外烦恼魔。烦恼魔故,即有无等等色,即界外阴魔。阴魔即有死。三贤、十圣住果报;乃至等觉,三魔已过,唯有一分死魔在。是为界外三魔。无第六天魔,但赤色三昧未究竟,名「天子魔」。若妙觉理圆、无明已尽,故无烦恼;不住果报,故亦无死;赤色三昧满,乃是究竟魔事。若《华严》明十魔,亦何得出此意耶? 二、明魔发相者:通是管属,皆称为魔。细寻枝异,不出三种:一者?惕鬼,二、时媚鬼,三、魔罗鬼。三种发相各各不同。 ?惕发者:若人坐时,或缘头面,或缘人身体,堕而复上,翻覆不已。虽无苦痛,而屑屑难耐。或钻人耳、眼、鼻,或抱持击攊,似如有物,捉不可得,驱已复来,啾㗫作声闹人耳。此鬼面似琵琶,四目两口(云云)。 二、时媚发者,《大集》明十二兽在宝山中修法缘慈。此是精媚之主。权应者未必为恼;实者能乱行人。若邪想坐禅,多着时媚。或作少男、少女、老男、老女、禽兽之像,殊形异貌,种种不同;或娱乐人,或教诏人。 今欲分别时兽者,当察十二时何时数来,随其时来,即此兽也。若寅是虎,乃至丑是牛。又一时为三,十二时即有三十六兽。寅有三:初是狸,次是豹,次是虎;卯有三:狐、兔、貉;辰有三:龙、蛟、鱼。此九属东方,木也。九物依孟、仲、季,传作前后。已有三:蝉、鲤、蛇;午有三:鹿、马、麞;未有三:羊、雁、鹰。此九属南方,火也。申有三:狖、猿、猴;酉有三:乌、鸡、雉;戌有三:狗、狼、豺。此九属西方,金也。亥有三:豕、貐、猪;子有三:猫、鼠、伏翼;丑有三:牛、蟹、鼈。此九属北方,水也。中央土,王四季;若四方行用,即是用土也,即是鱼、鹰、豺、鼈。三转即有三十六,更于一中开三,即有一百八时兽。深得此意,依时唤名,媚当消去。若受着稍久,令人猖狂恍惚,妄说吉凶,不避水火(云云)。 次、明魔罗者:为破二善,增二恶故,喜从五根作强、软来破。《大论》云:「魔名『花箭』,亦名『五箭』;各射五根,共坏于意。」五根各一刹那,刹那若转,即属意根;意根若坏,五根岂存?眼见可爱色,名「花箭」,是软贼;见可畏色,名「毒箭」,是强贼;见平平色,不强不软贼。余四根亦如是。合十八箭,亦名「十八受」。以是义故,不应受着。着则成病,病则难治;永妨禅定,死堕魔道。 复次,魔内射不入,当外扇檀越、师僧、同学、弟子,放十八箭。昔诸比丘得魔内恼,又得檀越誉毁,强软不捷,魔即哭去。行者善觉师徒、檀越,或法主异语,徒众即瞋;徒众怨言,法主则怪。如是因缘,广说如《大品》。又魔善巧,初令乖善起恶;若不随者,即纯令堕善,起塔造寺,使散妨定。若不随者,令堕二乘。魔实不解二乘,但行当之,使不入大耳。如童蒙人,初被行当,舍大乘习小,功夫已多,后悔无益。能行当者,实不解大小。又化人入无方便空,谓无佛、无众生,堕偏空裹,或偏假裹,种种蹊径,令不入圆。阿难、笈多学阿鞞跋者,皆为魔所恼,何况初心,宁免自他三十六箭? 若知魔、佛皆入实际,则无怖畏。《大经》云:「为声闻人说有调魔;为大乘者不说调魔。」一心入理,谁论强软耶? 三、明妨乱者:但强软等箭,初射五根有三过患:一、令人病,二、失观心,三、得邪法。病有种种相:从眼入者病肝,余根可知。身遭病苦,心则迷荒,丧禅致死。失观心者:本所修观善法安隐,从五根见闻已后,心地昏忽,无复次序。邪法者,当约十种正法简出邪相。 有者:色从眼入,见山河星辰、日月居宫,亦见幽中种种相貌,指点方面,是有太过。无者:色从眼入,便谓诸法犹如断空,说灰无法,甚可怖畏,是无太过。明者:色入已,豁豁常明,如日月照。暗者:昏暗漆黑,铿然不晓。定者:色入已,心如木石,块然直住。乱者:色入已,狡掷攀缘。愚者:色入已,暗短鄙拙,脱裸无耻。智者:色入已,聪黠捷疾。悲者:色入已,忧恼泣泪。喜者:色入已,歌逸恒欢。苦者:百节疼痛,如被火炙。乐者:身体畅醉,如五欲乐。祸者:自恒招祸,亦为他作祸,亦知他祸祟。福者:恒自招福,亦能为他作福。恶者:无恶不造,又令他作恶。善者:自行檀等,亦令他行檀。憎者:不耐见人,远他独住。爱者:恋重缠着。强者:其心刚强,出入不得自在,犹如瓦石,难可回变,不顺善道。软者:心志软弱,易可败坏,犹若软泥,不堪为器。以是等若过、若不及,悉名「邪相」。 一根有三受,一受有二十邪法,三受合六十邪法;历五根合三百邪法。虽九十五种,种种异邪;而其初入,必因五根。细寻三百,必与彼相应也。夫?惕多令禅观丧失;时媚多令人得邪法;魔罗备此二损也。 四、明治法。若治?惕者:须知拘那含佛末法比丘,好恼乱众僧,僧摈驱之,即生恶誓:「常恼坐禅人。」此是源祖之鬼,报或已谢;而同业生者,亦能恼乱,今呵其宗祖,闻即羞去。呵云:「我识汝名字,汝是?惕恶夜叉,拘那含佛时破戒偷腊吉支,贪食嗅香。我今持戒,不畏于汝。」如是呵已,即应去;若其不去,当密诵戒序及戒,戒神还守,破戒鬼去。 治时媚鬼者:须善识十二时、三十六时兽,知时唱名,媚即去也。隐士头陀人多畜方镜,挂之座后,媚不能变镜中色像,览镜识之,可以自遣。此则内外两治也。 治魔罗有三:一、初觉呵,如守门人遮恶不进。如佛告比丘:「一切他物不受。」不受之术能治一切自他魔事。二、若已受入,当从头至足一一谛观,求魔叵得,又求心叵得。魔从何来?欲恼何等?如恶人入舍,处处照检,不令得住。三、观若不去,强心抵捍,以死为期,不共尔住。善巧回转如是三治,不须多说。 五、止观者,例为十法。思议境者:若魔事起,随顺魔行,作诸恶业,成三途法。若随魔起善,所谓他属而行布施;虽生善道,世世相染,或时附着,倚托言语。若舍身命,即受彼报;设欲修道,遮障万端。经云:「有菩萨,有魔、无魔。」即此意也。是为三善法界。魔又化令自入涅盘,众生何预汝事?唐受辛苦,不如取证!是名二乘法界。魔又令人纡回拙度,不速入菩提道。如是浅深历别,皆是思议境也。 若即此魔事,具十界百法在一念中;一切法趣魔,如一梦法具一切事。一魔一切魔,一切魔一魔,非一非一切。亦是一魔一切魔,一佛一切佛,不出佛界即是魔界,不二不别。如此观者,降魔是道场。上根利智,治魔显理,以魔为侍,于魔不怖,如薪益火。缘修不能寂照,持世不觉魔谋,谓言「善来」。真修寂照,不待观而后鉴,即知是魔,非帝释也。别教不耐非法,故云「非我所宜」;圆教安之实际,故言「如我应受」。不畏非人,于生死有勇,是名「不思议境」也。 魔界即佛界,而众生不知,迷于佛界,横起魔界,于菩提中而生烦恼,是故起悲。欲令众生于魔界即佛界、于烦恼即菩提,是故起慈。慈无量佛,悲无量魔,无量慈悲即无缘一大慈悲也。 欲满此愿、显此理,应降魔作道场。八十亿众不能动心,名「止」;达魔界即佛界,名「观」,但以四悉,止观安心。 随魔事起,即以四句破之;横、竪、单、复,破悉无滞。三藏初伏四魔,坐道场,破烦恼魔,得菩提道;又得法性身,破阴入魔;此两共破死魔。道树下得不动三昧,变三玉女,破八十亿兵,冠、盖、剑各堕者,是破天子魔。 通教初得无生忍,至六地得菩提道如前;八地道观双流,是不动三昧,破天子魔。两处声闻,止破三魔。笈多恒为所恼,后得神通,伏而非破(云云)。 别教十住已破界内四魔;登地分得菩提道破烦恼魔;分得法身破阴魔;分得赤色三昧破天子魔。若《璎珞》云:「等觉,三魔已尽,唯一分死魔在。」三不应前尽,一不应独余,此乃别教方便说耳。 圆教初住俱破八魔,得菩提道,破烦恼魔(云云)。乃至妙觉,八魔究竟永尽。虽初住破非初住破;虽后觉破非后觉破;而不离初住、后觉。是为破法遍也。 于上一一破魔法中,皆识苦集、无明、蔽度,知字非字。 道品者:魔界具一切色。色即是空,色即不净;色即是假,此名为净;色即是中,非净非不净。余四阴亦如是。是名「一念处一切念处」,乃至三解脱门。 门若未开,必由事障。久远劫来为魔所使,起于魔檀,为有报故;持于魔戒,要利养故;行于魔忍,为畏他故;习魔精进,求名闻故;得于魔禅,昧于鬼法;乐于魔慧,分别见网。如是六法虽名为善,其实是魔。由此邪蔽,蔽三脱门。今用正度对治六蔽;蔽去度成,如油多明盛。若杂烦恼,当用前四分观助治;杂业,借念二佛助治。 若小乘伏道,遍名为「闻慧」;乃至圆教五品,是闻慧位。此尚未成,岂可滥真起增上慢? 若欲入真,当一心安忍,勿更为魔之所动乱。穷微观照,强心呵抵。 若入似位,得法赏赐,勿生高心、爱心。譬如大勋,黜为小县,或失禄,或失命。若起法爱,是犯罪。但发似解如小县,失似解如失禄;堕二乘地如失命,大乘家业宗社灭故。若无法爱,从相似入真实,调魔为侍,直至道场。复次,退慧如失勋;退定如失禄;俱退如失命。复次,通用一意为观者,行人根钝,先解通意,度曲入别。《中论》品品别意,而俱会无生。通、别互举,得意相成也。 问:魔动竟,好法后起,为是法尔,寒过春来耶? 答:未必并然。自有过难,好法亦不发。魔是恶缘所感;善是心力所致。《释论》云:「释迦往昔在恶世,世无佛,求法精进了不能得。魔变化作婆罗门,诡言:『有佛一偈,汝能皮为纸、骨为笔、血为墨,当以与汝。菩萨乐法,即自剥皮,曝令干,拟书偈,魔即隐去。』佛知其心,从下方涌出,为说深经,得无生忍。」可以为证(云云)。 摩诃止观卷第八(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