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. 1650 辟支佛因缘论卷上 失译人名今附秦录 波罗㮏国王悟辟支佛缘 辅相苏摩悟辟支佛缘 月爱大臣悟辟支佛缘 波罗㮈国王悟辟支佛缘 归命一切智世尊,  了达三世大灯明, 归命无上出要法,  并及应真诸胜僧。 我闻寂静辟支佛,  悟解因缘之所行, 心无瑕秽除烦恼,  善护禁戒常清净。 譬如秋天无云翳,  淡泊自守林薮间, 今我渴仰彼功德,  诚心敬顺生信乐。 虽于彼所欲怀疑,  彼力感我强令信, 孰闻快士清真行,  而不生于敬信心。 我今将说辟支佛,  功德妙行之少分, 昔从先师相传闻,  唯述正言无伪说, 大象行道象子随,  是故我今开显示。 问曰:辟支佛以何因缘,默然自守恒入舍心,住于山林幽谷河侧寂静之处,心行寂故亦无言说,譬如犀角独一之行。何故如是? 又问:辟支佛有何功德?答曰:宿旧诸师咸作是说。 昔佛于三十三天宫殿说法,将欲来下还阎浮提。 尔时帝释勅毗首羯磨,为佛作三道宝阶还阎浮提,此三道阶下柱僧尸沙国。如来尔时从彼天宫乘阶而下,时释梵天王与其眷属雨华供养。时莲华比丘尼见佛来下,即便化作转轮圣王威仪形像、七宝导从。时众人等覩其如是,咸皆生疑,怪未曾有,各作是言:「颇复有能神力超绝逾胜于彼比丘尼不?」 尔时世尊见诸时众覩三道阶深生奇特,复见莲华比丘尼作此神变咸生渴仰,为欲增长彼信心故,即告时会:「有辟支佛,神力过于彼比丘尼。云何名胜?彼快士者,佛未出世则于中出,为诸众生而作利益。示其色相,现有饥渴,受取衣食为作福田。庄严法行,清净寂灭,调伏离欲,令诸众生得见之者,恶心永息、舍离刀仗。犹如犀角独一之行。」 传从诸师得闻此事。闻何事耶?我昔曾闻,迦叶佛时有人出家,于十千岁修行梵行、护持正戒,修行忍辱,迳常精勤。以修行故,众多比丘皆来亲近。时诸比丘咸作是言:「当教授我。」以教习故,是等比丘心皆甘乐。以众閙故不得见谛,临终之时而作是念:「我见十力其所说法,微妙深远难可得闻。然我得闻,以放逸故不获道果。我虽清净持戒、能行忍辱,以教化众人愦閙之故侵毁定心,如彼霜雹害于善苗,是故令我不获道果。」即说偈言: 「我今溺三有,  众恶烦恼中, 犹如老瘦象,  没于深淤泥。 如彼辟支佛,  独处于林间, 譬如犀一角,  远离诸徒众, 如避猛炽火,  应当独修行, 远离于愦閙。  愿我常远离, 徒党众愦閙。」 发是誓愿,命终生天天上受乐。福尽命终,生迦尸国波罗㮏城中梵摩达王第一夫人胎中。入胎之时,夫人身体譬如清池有柔软花。尔时夫人觉有娠已,以偈白王: 「我觉有娠来,  欢悦生恩惠, 此必是儿志,  宜应赦有罪。」 时王闻欢喜,  寻即赦天下。 又复白王言:  「复应广布施。」 王闻益欢喜,  寻即开库藏, 赈赐贫穷人,  无不充足者。 尔时夫人生太子已,端政殊特如似满月,年始八岁聪明慈仁。其父王崩,国人爱乐如盛满月。时有辅相名曰言说,言说辅相即立太子以绍王位。虽复年稚,本誓愿力不作众恶,体性贤善,于诸众生有深悲愍。虽处王宫志求闲静,虽处华堂犹如冢间,虽处愦閙修行禅思,厌患生死称量其过,以道修心弃舍王务。诸臣谏曰:「今日大王专行道行、不理国事。若如是者,众恶必起,败王风化。譬如渡海,若无船师,必为诸难之所败坏。」即说偈言: 「王承祖先嗣,  籍地如法得, 唯垂理万民,  愿莫放舍国。 若王正法治,  诸善无过者, 人帝应当知,  护国福最胜。」 尔时其王闻是语已,叹息思惟,说偈答言: 「我若不理国,  吾国必当败; 我力能护国,  边恶不敢侵。 我若治国者,  王务尘我心, 若有犯罪者,  必须加毁害, 当言系闭彼,  当截彼手足, 彼应入死罪,  彼应挑其眼。 如今浊恶世,  必当须刑戮, 若行刑戮者,  即是栴陀罗。」 时王即告所亲爱臣:「汝今且听,吾所食者不过一味,吾所衣者不过一袭,所坐卧处不过容身。自此而观,何用多求而无厌足?王位所以称尊号者,以其教令必行无不承肃,唯有此事取异众庶。」又告辅相:「王者所重,唯此一事,我今付汝。汝今应当畏于后世,正法治国,赋敛依旧莫违常限。」即说偈言: 「我虽生王宫,  承籍祖先后, 而我未习学,  刑戮挝罚事。 我今怖畏故,  不能造此业, 汝今莫效我,  但当育民庶。 世人皆愚痴,  各自作愆过, 于所犯罪中,  复生其恐怖。 汝当以正法,  抚育施无畏, 当依于正法,  化导于民庶。」 时王说偈已,即便以国付此大臣。而此大臣既得国已,于二年中宽纵无度,不恤万民、恣心极意作诸非法,渐渐经久,荣位深重便生憍逸行诸非法,如河暴涱多所损坏,城中富有一切税夺。时城内人皆谏之曰:「莫为此事。」闻他忠言倍生瞋恚,颦蹙作色而作是言:「汝等何敢发如是语?」诸人惧畏,不敢应王。由是之故,所行无道日日转盛,如火得干薪其炎转炽,淫荒暴乱所为勃逆,王所爱妇亦复妻掠。时王夫人见其如是,懊恼垂泪而往白王。瞋心猛盛唇口?动,言不解了犹如婴见,以此情事具向王说。王闻是已即召令来,而语之言:「我之妃后汝尚隐忍能行非法,况复万民。」王即教诫:「自今已后更莫如是。」时彼辅相见王嫌已并民厌患,即便弃国逃至他土,将彼国王及其军众,还向本国䂓欲讨伐。时本国中诸旧辅相将兵逆拒,破其军众生擒将还。旧辅相等复白王言:「彼人侵毁于王。」即将彼臣诣于王所。时王见其颜色既变有惭惧相。王曰:「怪哉生死。」即说偈言: 「愚痴覆蔽心,  不觉后大苦, 为小乐缘故,  今受此惭耻。 譬如上善食,  色香皆具足, 其中杂毒药,  愚人不观察, 贪味故取食,  食消则成害。」 王告诸辅相:「彼之愆过虽复尤重,然我意者不欲加害。」复说偈言: 「一切皆爱寿,  宜速赦彼罪。 不见害他命,  而得安乐者, 犯罪深重者,  应向生慈心。 彼自招罪害,  当宜生哀矜, 若害于彼命,  自毁所爱法。」 诸旧臣等即白王言:「我等今者虽违王勅,必当加害,终不纵舍。」即于王前拔剑斩之。王见杀已即生厌恶,见前境界便见过去,修忍之心寻时开解,悟辟支佛道,如优钵罗花开敷之时。踊身虚空,一切臣佐合掌仰瞻。辟支佛厌生死者,证道如是,我今所得持戒果报。即说偈言: 「我虽服璎珞,  心修净梵行, 检身调伏根,  淡泊常寂灭。 于一切人所,  而舍兵刀杖, 修于独一行,  如犀牛一角。」 说是偈已须发自落,时净居天即奉袈裟,寻即飞空诣雪山中。时彼山中有辟支佛,而问之言:「汝处王位,厌恶何事悟斯道迹?」即说上偈而用答之。是故如来为不能修行忍故,故说忍辱因缘。以贪亲近愦閙故,故说不亲近因缘。欲使解辟支佛功德故,故说辟支佛因缘。佛为诸天于善法堂上说辟支佛因缘。佛于三十三天,使诸天生厌恶故,故说斯事。婆四咤辟支佛,于毗舍离说舍身入涅盘,今现有塔,名优陀耶。 辅相苏摩悟辟支佛缘 坚持禁戒不毁行,  诸有智者得解脱, 不从他学不恼彼,  独一之行如犀角。 曾从诸师闻如是说。迦叶佛时有一比丘,于十千岁修行梵行、坐禅得忍,修持禁戒、离于愦閙、具头陀行。命终生天,于天宫中受五欲乐。从天寿尽,生婆翅多城辅相夫人提婆胎中。尔时夫人说偈白夫: 「我今有娠,  心甚爱乐,  必有福人, 来为我子。」 由是之故,乃于一切常生悲愍。「又我今者放逸心息,更无欲意,譬如海中摩梨大山能截水波,今我欲息亦复如是。我今畏于妄语、常思实语,又如功德善人畏于缺失,今我慎惧亦复如是。我今见酒如覩毒药,畏他财物如畏火聚,如是众恶今悉舍离,皆由我胎福德之子。淫欲既除用为快乐?」尔时辅相即语妇言:「今恣汝意修行五戒。」夫人尔时修行众善,满十月已而生其子,字曰苏摩。渐渐长大,一切经论、六十四艺无不明达,端正殊妙犹如满月,能使父母情愿满足。遂至盛年,辅相请王:「我今年老,当为后世听我修福。」时王答言:「我今不能于汝修福而为障碍。汝以汝子苏摩,使代汝处以供给我,任汝修善。」辅相欢喜,王以苏摩用为辅相,给赐爵赏倍胜于父。众人爱敬,同于往古牛王大臣,能生一切女人爱敬。时王夫人爱着苏摩,语苏摩言:「汝今若能称我愿者,能使举国并及于王尽随从汝。又能使汝不得恶名,其所施教与王无异。」尔时苏摩执志坚固而不怯弱,以偈答言: 「请听所说,  莫见嫌责。  我闻此语, 如渗入地。  譬如羸马,  困乏之时, 骑入战阵,  不堪前进。  我见他妇, 情无染着,  心意不开,  如夜藕花。 凡在所敬,  与母无异;  况在夫人, 是我所尊。  我坚持心,  敬事所尊, 我为臣子,  不应为逆。  又我情欲, 发动之时,  见他妇女,  自然休息。 彼瀑水起,  多诸波涌;  我如秋水, 自然洁清。」  尔时夫人,  心自念言: 「彼若断我,  亲昵意者,  我必于彼, 而生诽谤。」  即白王言:  「辅相苏摩, 兴意无理,  欲侵辱我。」 时王意惑疑,审尔不尔?时苏摩往至园苑,见两牛耕槅在项上极大疲苦,生厌恶心。时王本惑信夫人谗言,即便遣使往杀苏摩。尔时苏摩如马被射箭彻于骨,即自思惟:「人当贵时,所爱之色尽来在前,如杂毒食极为香美,食欲消时身则败坏。如人贪五欲,其味甚尠。譬如金屋为火所烧,人贪其色入中被害,命欲尽时心意扰乱。」即自安慰而自念言:「我持净戒无有毁缺。我之持戒,知牦牛爱尾。我守禁戒,犹如贫人得地伏藏勤加守护。」而说偈言: 「麁澁嶮恶道,  我已得度之, 我遭厄急事,  护戒而不舍, 犹如大海潮,  不失于期限, 今我守持戒,  其事亦如是。」 说是偈已,尔时诸天并诸善神见此辅相誓愿如是皆生欢喜。时诸恶鬼寻着夫人,夫人狂发,即于王前为鬼所着而说偈言: 「我今自坏破,  我应身受死; 彼是纯善人,  不应加伤害。 我之痴婴愚,  口吹须弥山, 不能令动摇;  彼实无秽行, 我妄生是谤。」 时彼辅相于园苑中思惟厌恶,得辟支佛,踊升虚空须发自落,时净居天即奉袈裟。尔时诸人劝请之言:「愿莫舍我而上天上。」时辟支佛说如上偈以答诸人。飞至雪山,见诸辟支佛,亦以上事而具说之。 月爱大臣悟辟支佛缘 海潮不过限,  牦牛守尾死, 如月性自冷,  不可变令热。 调伏诸根者,  守护戒亦尔, 是名独一行,  如犀角无二。 往昔诸大师,  展转相教授, 我从先胜闻,  今欲显说之。 过去世时有辟支佛名曰月爱,于婆伽婆迦叶佛所,种诸善根善修戒行,恒以智慧观于诸阴皆悉无常,于彼佛所竟不获得沙门道果。于彼命终即生天上,以宿善力受天快乐。天寿尽已下还人间,生瞻婆国中大长者家。初生冲雅,恒依戒禁而自修身。观其善行过于宿老,亦不轻躁、无有瞋嫌,所有资财周给贫乏,随家丰俭与众共分,以戒璎珞而自庄严。其父命终,顺法治家。彼城人民见其忠谨,深生敬信同于师长。其年盛壮姿貌端政,诸少妇女一切见者无不耽爱,诸商估客以其忠实咸来依附。于时北方有诸估客,多乘好马至瞻婆国,时瞻婆国王尽取其马。王心暴虐不依正法,王自思惟:「我今多取彼马,云何当得不与价直而得其马?」即与佞臣集议此事,佞臣白王言:「若酬其价,库藏竭尽。」王即答言:「我于今者若不与直,我之恶名流布天下,一切国民当患于我,复当断绝四方商估。」佞臣复言:「为王计者,不须钱财而得其马,复能令王恶名不出国民不患。今王国内月爱大臣,为一切人之所体信。彼若来索,王但当言:『我遣月爱送金付汝。』时彼估客有万匹马,其一一马各直一万金钱。若王但言『月爱大臣与其直』者,国内人民必生疑惑,或疑于王、或疑月爱。王之恶名不必彰露,亦复不为万民厌患。」诸商估人来白王言:「归我马价,我欲还家。」王即答言:「我先不使月爱偿尔价耶?宁可再过与尔直乎!」诸估客等即答王言:「此月爱者,从先已来实不与我马之价直。而彼忠信,宁舍身命终不妄语言与我价。」即说偈言: 「假使月雨火,  日雨于冷水, 压沙得膏油,  钻水而得酥, 火中生莲花,  欲令彼月爱, 作麁犷妄语,  终无有是处。」 诸估客等复白王言:「人中之天!设使月爱审如王勅言与我者,我终不恨。」时王即召月爱而语之言:「汝先不在我前,我与汝金偿一估客耶?」王即动目现作诡相,汝不从我,我定杀汝。时月爱臣私自思惟:「我于今日,为从实语?为用王言?」复自惟忖:「为取法身胜耶?此身胜也?」即自决计:「我今宁舍此身,终不舍于戒法身。」即说偈言: 「我今自思惟,  于此二身中, 为当舍何身?  复谛自观察, 宁捐鄙秽形,  终不舍戒律; 若当舍法身,  恶名即流布。 我处众善手,  为彼所携持, 若我为恶者,  我自不甘乐, 心生悔热火,  舍此秽身已, 当趣于地狱。  自毁禁戒行, 终不得安乐。  但为一形乐, 亏损无量身;  若当护戒者, 无量身安乐。  是故我应当, 覆护于法身,  不令有毁坏, 为利正法故,  当断于妄语。」 月爱大臣即白王言:「愿王开恩,莫忿于我,我实不忆见王与彼价。」时王即大怒,扣剑而言:「云何不见?」月爱大臣自定其意而作是念: 「宁为圣法死,  不为愚痴生; 一切诸有生,  谁有不死者。 我今若受死,  为法故丧身, 决定生天上,  何足生惊畏。」 即答王言:「假使王今切割我身碎如胡麻,所受禁戒终不放舍。今我住于仙圣道中,若以此舌作妄语者,非我所宜。 「我今若当为王故作妄语,后堕地狱,何所恃怙?」王时羞愧倍增瞋忿,怒眼视之如炽然火。月爱尔时心生欢喜:「今正是我生定意时,今正是我秉持法时,更于何处欲求闻法?今日此即为我说法。今我为法乃至舍命,今王于我真大亲友。」如是念法即时开悟,得辟支佛,踊身虚空,令破戒者见其如是皆生惭愧,为修善者增长信行,为实语者现实事果。于虚空中须发自落,时净居天奉其法服。飞往香山,与诸辟支佛共集一处,说偈如上。 辟支佛因缘论卷上